辛澜平左右望望,迅速做出决断道:“你和二弟向左,本人和柱子向右。湖水所在山谷应该就在这个方向,咱们即使走错,也不会偏差太远。当有一方发现湖泊位置时,就站在山头上向另一方挥手示意。假如双方都没有什么发现,则千万不可以继续再向前探索,到时候咱们还是回到这里,会合之后再做决议。”
辛澜平的这个决定还是比较可行的,返回原来的地点重新判断湖水所在方位不仅耽误时间,而且也不一定能找到正确道路,那就不如以之前所在点为圆心,绕圈进行寻找。但搜寻程度也仅限于彼此可见的范围内,否则在这景色千篇一律的迷雾高原上,一旦走散,就可能意味着永别。
双方做好约定后,我和柳诚然向左,看太阳应该是东方,也就是朝着报国城所在的方向前进。
等下到山谷,柳诚然便开始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我。
“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我警惕地问着,还握了握刀把,以示威胁。
“跑了那么远的路,你真的一点也不渴不饿?”
柳诚然无视我的动作,而是对我这个人表示出好奇。
“你不是又渴了吧?”
我鄙视道:“昨晚上的大雨还没有把你灌饱?”
“哪能和你这野人比。”
柳诚然还击道:“真怀疑你小子是不是人?”
我去,这不是我经常腹诽他的话么,怎么让这小子拿来攻击我了?
“诶我说。”
我想起来一个问题,于是问柳诚然道:“你们当兵的不是每人腰间都应该挂个水壶么?”
“你说的是水葫芦吧?”
柳诚然自以为是地纠正我道:“那是民间常用的携水工具,军中用的都是耐颠簸、不易开口的水囊,但由于造价相对要贵一些,所以只给将领们配备。士兵的饮用水都靠屯扎在河边、湖边,或就地打井取水所得。”
“那你不是将领?”
什么水葫芦?真把老子当成没见过世面的野人了?我懒得和他争辩,讽刺道:“你不会连个破水囊都没混上吧?”
“切,有个水囊就是官了?你小子眼界也就这么小。除了长途行军,谁会傻不拉几地给腰里面挂个水囊?累不累啊?你是打仗呢?还是负重操练呢?”
得,居然让这货给鄙视了。
“懒得和你说。”
我知道在这些事上,我的见识比不过柳诚然这个土著,争论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于是闭上嘴巴,想落个耳根清净。可柳诚然却再次追问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渴不饿?”
“你管老子渴不渴?饿不饿?”
我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和你这种不可理喻的人就没法说话。”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看来柳诚然是真的被我怼火了。
“没法说就别说。”
我心情大爽。
“柳某人到底怎么样你了?你要把柳某人当仇人看待?”
柳诚然愤愤地道:“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是柳某人愿意的。就算名义上是你在帮姓柳的鸣冤,但你就不想早点走出这个迷雾高原?况且被追杀的人又不是只柳某人一个,你也在列,甚至没有你,老子也不会陷入目前这个困境。只有你死了,孟旺扉才能心安理得地冒领你的功劳。所以别一直以为自己是无辜之人,咱们谁连累谁?你心里没个数么?老子只是懒得和你计较罢了。”
我去!就像在另一个世界中流行的那句话: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没法说了,没法说了,我对这姓柳的是彻底无语了。去他妈的小强,老子不稀罕看你的表演了,你那套歪理留给迷雾高原听去吧,留给大北朝人马听去吧,老子不受这气了。
我一掉头,朝着来时的路就返了回去。
“你干什么?”
柳诚然一把拽住我道:“多大岁数了?还动不动使性子,别让老子瞧不起你好不好?”
“我——”
我简直快要被气疯了,用力甩了两下胳膊,但这个老兵痞力量奇大,愣是没能甩开。
人为什么要做强者?现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明明是他要把我拖入他的那个大坑,好让我陪他共度难关,替他卖生卖死,还偏说成是我欠他的!但谁让咱弱呢?打不过、骂不过,还走不了!关键你替他做再多,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老子没说要你柳诚然感激我吧?咱两不相欠行不?你让我走,老子不拖累你!但看柳诚然这架势:我既然吃定了你,你就得乖乖受着,老子奚落你你也得安静听着,不然就是使性子,活该让人瞧不起。
尼玛,还有没有天理了?落后就会捱打,伟人说得一点也没错啊!
“放开你的狗爪子!”
我冷静了下来,用自认为坚定的语气对柳诚然道:“不然小心我把它剁下来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