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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籍 “此人年岁一十有五,却……是个女子。” (第2/2页)

薛霁冷嘲,“你知道本王所愿是何?就敢祝其皆可实现?”

无恩将车窗帷幔放下,跳上车辇,薛霁又道,“同为大兴子民,本王担不起你这声谢,天色不早,柳大人自便罢。”

他说完,无恩便立刻甩了缰绳,驶着马车缓缓离去。

见他们走远,从方才起一直静观此处的男子从阴影里走出来,将柳思无扶起,问,“你晌午说的法子便是在此处俯身叩首?”

柳思无看着那架渐行渐远的富贵马车目光似乎是在回应着什么,她拍了拍身上的虚土,笑道,“事情若能办妥,俯身叩首亦有何不可。”

“可我见你平日并无与幽王有何来往,你怎会将捐输资国一策拜托于他?况你我一早便知此人阴翳,摸不着底细,若与他混在一起,自己的官声也恐难清白。”

“梦来,你我既然入朝为官,便免不了阿谀奉承、工于心计,身处晁都境地任谁也难置身事外,清白与否在己不在人,征粮一事若能自幽王起顺利进行,那怕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我也在所不辞。”

铁铭被柳思无的满腔热血感动的难以言表,可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对劲,“若能得幽王以身作则,各级官员、权贵哪怕碍于人情也得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一些银两,有了钱,便可用钱换粮,百姓也可少些损失,这是好事,怎会叫人戳了脊梁骨呢?”

柳思无叹了口气,转身回户部夜直,铁铭跟上去时隐隐听他念叨了句,“楚客莫言山势险,世人心更险于山……”①

铁铭:“哎哎,行知兄,你有话直说成不成,每回都是这样说些叫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作甚……”

转过街角,无恩终于忍不住牢骚,“真真是的,我说那位大人怎的如此好心,还知晓与您赠些草药,谁知也是个缺钱才想起咱的人!主子,您真要为他说的什么捐输资国而掏银子啊?”

薛霁抬手撩起车窗帷幔一角,他看着夜里还在为生计奔波的平民百姓,道,“也不全是为他。”

无恩知趣,扬着缰绳转过一处街巷,将到地方时才出言提醒,“主子,高寒带了信儿回来,此刻已在念弥陀候着了。”

夜色弥漫,黑云压在晁都城顶上徐徐飘散。

念弥陀从外头看与寻常院落并无二致,可刚一进门,穿堂而过的阴风便贴着人的脖颈一直寒进脊梁骨里。

见主子进来,隐匿在各暗处的黑衣人纷纷显露出来半跪行礼,人数之多、分布之广恐叫宫内侍卫也自觉汗颜。

无恩跟着薛霁目不斜视的来到了一处暗室。

这里虽说阴暗,但还算干净,室内里面正中央一位苍白虚弱的男子被捆绑着坐在木凳上,他听到有门锁开启的声音,努力地挣扎着想看看来人是谁却始终抬不起耷拉着的脑袋。

开锁的黑衣男子将门打开后退到了一旁,“主子,此人刚强的很,许多天了,仍是不肯开口。”

男子低着头,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来人,他还有呼吸,他还活着。

“李彦才以为你死了,受刑伤愈后仍因为愧疚一连好几日不曾下床。” 薛霁看着他,轻声说,“这些是李管事为你准备的祭品。”

无恩将一包干粮放在地上,那男子总算睁开了自己的眼皮。

薛霁:“你本可以在同乡的关照下于思朝暮过上安稳日子,可只因被那位少年诓骗,害得慕小将军身受重伤,同乡因你受刑,而你自己……也沦落至此,范思,你为了一个歹人闭口不言,对得起同北漠奋力征战多年却遭人刺杀受伤的慕将军吗?”

“时运不济而已,怨不得谁。”范思看着脚下的干粮坨坨忽然笑了,他昂起头看着薛霁,“要说的话,我已于思朝暮见您那日全数交代了。”

他这句时运不济不知是说他自己还是旁的什么人,可薛霁却像是心中了然一般,“我知你没有看清那少年相貌,但曾与他有过交谈,其声音你可还记得?”

范思顿了一下,道,“记得。”

“无恩,将他松绑。”

薛霁说完便不再看他,只沉声问方才开完门后一直垂首立在一旁的黑衣人,“你查到什么了?”

“属下无能,追查时被那小子摆了一道,叫他们跑了,不过……”高寒不敢卖关子,继续道,“那少年似乎凑巧碰上杀手灭口,可不知为何他有心要救被追杀之人,属下将被追杀之人相貌摹出,查到那人便是前军狱院狱官伍千裘。”

无恩问,“前军狱院狱官?军狱院多大的油水啊,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高寒:“我也觉得奇怪,于是向潜在军狱院的兄弟打听,他们说自半月前起伍千裘就开始不对劲了,每日不是告假就是早退,行踪不定的,没过多长久他便辞了差事再不见人影了。”

“半月前?”无恩嘀嘀咕咕,“那不是斩首叛贼慕初之日么……”

薛霁侧着身子偏头看向高寒,“可知何人要取他性命?”

“杀手是死士,被属下擒住瞬间他便自尽而亡。”

主子交代办事没办成,问出的话又一问三不知,高寒低着头,面上如水平静可心中却如浪水滔天,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属下…属下查到一件小事,不知当不当报。”

薛霁仍然不见喜怒,“说。”

“属下查过那少年进晁都之日的出入城册籍,发现有一人只有出城记录,而无入城记录。”

无恩闻言,眼睛一亮,高寒见他神色有异,立刻将提前撰抄的出入城册籍掏出,捧在主子胸前,道,“这便是撰抄的晁都城出入城记录册籍,主子请过目。”

薛霁接过册籍,翻开看到内里一页有三个被朱笔圈中的大字——

“初眠眠。”

“回主子,是这个名字,可属下查到,此人乃是晁都城西南方向十二里外柏桥村人士,年岁一十有五,却……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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