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们每两人一队,整齐划一的小心推开校舍房门,蹑脚进去分别用力将手中大刀劈砍在屋内铺着凌乱床铺的床榻上,而后又同时转过头来,阴狠的眼睛中似乎都在大吼——
怎么没人!
他们慌乱地夺门而出时,脚下无意间踩断了连接着校舍所有屋子的细绳,细绳的尽头是讲经堂的一大只竹筒风铃。
风铃是用做完机关暗器剩下的竹筒做的,竹筒稍大,轻风吹不动,唯有尾部那根细绳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听到风铃声音,二当家意料中的满目火把光芒与手执重械的官差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帘,不过如果他再心细一些,就能听出,先前院中那些极为轻微的梦呓与鼾声到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
安南院安静的好似一座废弃已久的荒院。
“他娘的腿儿,咱们好像中计了!”
“二当家,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这么大动静都不见人,这里蹊跷,咱还是走为上计吧!撤!”
一群人背靠着慢慢往东厨后门走,可这时,耳边忽然‘嗖嗖’两声,当二当家反应过来后身前与身后两人已经闷哼一声,歪着身子倒在他的脚边了。
他们身上插着的箭矢整体为铁质,尾部有白色箭簇。
“女马的,老子就说这是鹰爪孙设的套了!” 二当家啐了一口,吼道,“来都来了,小子们!干他丫的,将安南院的学生全部绑了,谁先活捉杀胖冬的丫头赏银二百两,死的折半!鹰爪孙杀我兄弟,绝不留下活口!”
“是!”
早知道驻守安南院的官差只有五个,其中一个还被他们杀了,敌寡我众,土匪们放心的让新仇旧怨一齐涌上自己的天灵盖。
这些人忽然没了忌惮,自己点了火把开始满院搜寻。
初暒躲在暗处心中担忧却并不慌张,她看了一眼满院乱窜的土匪,转身去找早就安排在院内各处暗室里的学生。
百果园水井后面有一处地窖,初暒拨开盖在上面的干草,小声问,“成非,吴夫子在不在里面?”
地窖里的成非啊了一声,用力仰着脖子回答,“吴夫子不在这里呀,那位徐姓大人说他一早就回房做公务了至今没过来呢。”
自从晓得官差中有内鬼后,于先生便交代等入夜后所有人都分别躲进提前分配安排好的暗室之中,吴夫子不可能这会儿还在房。
徐姓大人……
徐英?
和纪天交好的徐英。
初暒咬着唇,暗想:情况或许有些不妙。
“成非,你出来分别与我去找于先生和吴夫子。”
“不成啊眠眠……”成非有气无力道,“晚上过来时我就觉得身体不舒服,此时也不知怎的两手两脚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了。”
“只是你,还是里面的人都是如此?”
成非看了一圈周围话都说不出来的同窗,差点哭出来,“都是…都是如此。”
四肢无力,软筋散?
他们都是如此了,那其他人也逃不过。
要想同时将院中人药倒,只能利用这个水井了。
初暒看向手拄着的水井,她想站起来查看井边粉末,可一使劲儿手一软险些把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
方才跑过来,似乎将体内的药物激发了。
她尽力坐下,将掀开的干草重又铺在地窖上,正要独自去找于先生时,有一片火光照耀由远及近,凌乱且急速的脚步声也紧跟那片光急速朝此处跑来。
“二当家,水井那儿还有一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