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人来人往,可是三人在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
再盯也盯不出花儿来,初暒绕过他们走到陈家对面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主前,道,“大伯,劳驾给我包两串糖葫芦。”
“好嘞!”
大伯麻利的将提前做好的糖葫芦裹上糯米纸递给初暒,“姑娘,给,接好喽!”
初暒将铜板放进钱娄中接过糖葫芦,笑笑,“总听我同窗好友说您家糖葫芦好吃,终于赶着过年刚收了压岁钱就跑来买了。”
“哈哈你这丫头还没吃糖呢,小嘴就这么甜。” 大伯又从摊上抓了把毛栗子塞给她,“多给你抓点,同你那些同窗好友分着吃。”
“多谢大伯好意,只是……本想给我那好友买了糖葫芦送去的,只是不知为何他家大过年的大门却紧闭,我联系不上人,有些着急。”
说着,初暒偏头担忧的看了一眼陈家。
见她回头,糖葫芦大伯问,“你可是在安南院读?”
“您是怎知?”
“我这小摊对面的陈富户家小子就在安南院读,我方才见你瞧着他家了,便想着你那好友莫不是他?”
“是他呢。”
大伯摆摆手道,“那你等不着他了。”
初暒佯装焦急,忙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也不算。”
下午往来的客商不多,做生意的小贩边整理摊位货品边同小姑娘闲聊,“陈家那位富户老来得子,对他那宝贝珍视得很,孩子嘛,一娇惯就真当自己能上天能入地了,昨个大年初一,有一队兵马路过咱们这儿往虔来山里走了,陈家小少爷见人家官爷的马儿雄壮魁梧,便缠着陈老爷要马骑,陈老爷不答应啊,好么,那孩子跟疯了似的开始哭闹,因怕他出逃偷溜出来,从昨儿到今个这陈家大门就没有开过呢。”
初暒又问,“可是他们到底是富贵人家,买匹马也不是什么难事,怎的就不让骑呢?”
“倒也不是买不起,你还小呢,不懂陈老爷的苦心,他老来得子生的又是独苗,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平日里磕着绊着都叫他老人家心疼的死,别说骑那么老大且不通人性的马了,而且……”大伯说着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这陈家有一位特别看中的算命先生,家里一有什么不称心的就会请他来看看,我听说那算命的算出陈家小少爷这年有大劫,要想破了此劫,须得陈家好生积德,光是‘大劫’这两个字就叫陈老爷吓破胆了,要换我家儿子,我也不愿意叫他骑那个随时受伤丢命的玩意儿。”
原来如此。
初暒垂眸思索,卖糖葫芦的大伯见她有些失落,便劝说,“又不是往后都见不着了,你且好好趁着过年多玩几天,等初七去了院再同他玩耍也不迟啊。”
“嗯,那多谢大伯的糖葫芦,祝您生意兴隆啊!”
初暒在小摊贩慈爱的目光中转进苟旦和成非所处的巷角,她将手里的糖葫芦塞给两人,“你们吃吧。”
苟旦:“眠眠你吃。”
“我不爱吃甜的。”
成非接过糖葫芦就着糯米纸一口一个,他含含糊糊的问,“话说咱们不是来借粮的么,你不问陈富户的踪迹,打听陈家宝做什么?”
初暒没听见,心中只想着那摊贩说的‘昨个大年初一,有一队兵马路过咱们这儿往虔来山里走了’。
翻过虔来山就是兴民城,兴民城有一条直通映月关的官道……
莫非北漠和亲使团已经入境了?
“初眠眠!”
成非大喊一声,初暒终于回神看他。
“你在乡亲们面前夸下海口说能借到粮食,可是我们在这里蹲了一下午连陈富户人都没见上,你要是承认自己吹牛,咱们现在就赶紧回村,家里大人说不定还能想出办法!”
初暒还没来得及回话,苟旦先开口说,“方才我也打听到,陈富户每日上午都会出门议事应酬,一直到夜里才回来,咱们要不再等等?”
“这大冬天的你想让咱们冻死在这儿吗!”成非嘟嘟囔囔,“就不该听你忽悠,她一个丫头片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不用等了,咱们回去吧。”
此言一出,两个男孩同时看向初暒,成非哼了一声满脸‘我就知道’的神情,苟旦却有些慌了,“眠眠,咱们不再试试了吗,还有时间呢。”
初暒笑笑,问他,“你可进过陈宅,知晓陈家宝的屋子在何处?”
苟旦摇头,“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