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苏迟迟疑惑中掺杂茫然的神情，少年用力揉了揉眉心：“林——之———焕。”
每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林之焕？”
她呆住了，重新将少年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才隐约从对方的眉眼中找出熟悉感。
但她还是很难将眼前这个人和过去记忆中的那个林之焕联系起来。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想起来了……”他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不由露出灿烂的笑容，“只要别完全忘了就行。”
这个笑容——熟悉感更加浓重了。
总有一类人一笑就让人心好感，轻易地卸下心防。顾一航这样，林之焕也这样。
但和顾一航那种需要社交而用到的笑容不同，林之焕的笑都是发自真心的。
不管是笑或是其他情绪，都会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脸上。
“因为你变化太大了，才一时没认出来。个子高了，还戴了眼镜，皮肤也不像以前那么黑。”
看到林之焕随即垮着肩膀，鼓着脸，似乎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
苏迟迟不由地开始解释起来，“毕竟都好几年没见了吧。”
“可是，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
察觉到了林之焕的不依不挠，苏迟迟决定闭嘴。
“苏迟迟，说话！”他在旁边嚷嚷起来。
“林之焕，我饿了。”
只需一句话，少年就止住了声音。
过了几秒，他瞅了一眼苏迟迟的神色：“那就先回家再说吧。”
苏迟迟原本以为一路上林之焕要聒噪个不停，但没想到他却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她正需要有人和她说话分散注意力。
只要一有空闲，那些烦心事就会狡猾地钻进脑子里，无孔不入。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喜欢夏忱毓、和顾安做朋友，为什么一定要二者选其一呢，两者明明是毫无冲突的事啊。
她会像失去姜萤一样失去顾安吗？
她回想起之前和顾安度过的欢快时光，又忆起现在的僵硬、冰冷关系，更觉悲凉了。
而就在不久前——
她眼前浮现出夏忱毓的神情，那晦暗不明的神色，略带嘲讽的语气，顿时觉得心脏仿佛被锁链缠住似的疼。
“这次回来，你打算呆几天？”
在疾驰的三轮车上，苏迟迟努力放空自己时，听到林之焕这么问。
他问第一遍时，她没听清，他便极有耐心地重复了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