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哭累了睡着的姐妹俩相继醒了过来。
此刻她们的老父亲就坐在房间里面,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
看到醒来的女儿,
林毅坚精神一震,他为了哄女儿预演了一上午,成功把暴怒状态的老婆安抚下来,母老虎都尚且被他降伏,这两只小老虎又有何惧?
“闺女,起来啦。”
他从卫生间回来,坐到床边边上,手里拿着温热的毛巾给大闺女擦脸,这时候的如意精神状态不太好,焉焉的,一动不动的没有反抗,却让林毅坚更心疼了。
有些人认为人是个体,
所以只需要为自己而活就够了,他们厌恶枷锁,畏惧责任,将自己的自由和生活永远放在第一要务。
这样不能说是错的。
林毅坚却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遇到爱的人,结婚、还没来得及享受多久的二人世界就突然有了孩子。
茫然,欣喜交集。
那天他一个人到外面抽了两根烟,过程中他一直感觉不断有东西从他身体里剥离——幼稚、自私和软弱。
他是一个将为人父的男人了。
再之后便是等待。
期待,焦急,紧张,所有的情绪都曾在九月相继酝酿到巅峰,最终在护士抱出来的那两个皱巴巴小人的面前化为乌有。
刚出生的孩子是真丑啊。
又小又干巴,比猴子好看不到哪里去,但他当时激动的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当护士小心翼翼将孩子递给他,他抱进怀里的时候,那时候他又有了被剥离的感觉。
他的勇气,他的爱,连同他的生命一起,那些最好的都透过双掌灌输进两个孩子的身体里。
就这样,林毅坚变了。
曾经将面子视为天,上学时期敢因一个眼神和别人恶语相向的男人不见了,取代他的是一个能趴在地上当大马,被女儿尿在脖子上都能哈哈大笑的女儿奴。
对他而言,两个女儿是他余生的期望,寄托,和死后生命的延续,和她们的平安喜乐相比,其他的东西都太轻浮了。
“闺女,别不开心了。”
林毅坚抓着如意的小手,好脾气的笑道:“今天不想上学就不去了,爸爸刚才跟你们老师请假了,老师也没有怪你,下午爸爸陪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
如意眨了眨还有些肿的眼睛,然后摇头道:“不想出去,爸爸我有点累,就想在床上躺着。”
她稚嫩的声音很嘶哑。
林毅坚忍着心疼,轻轻给她把被子掖好,脸上又露出温柔的笑意:“行,不出去咱们就在家里歇着,中午想吃什么?爸爸让妈妈给你们做。”
过了会。
林毅坚走出房间,脸上的表情瞬时变得阴沉,到了楼底下,他找到正在做饭的老婆,道:“趁着孩子还小,咱们搬家吧?”
李姨奇怪的回头看他一眼:“疯了吧?刚搬进来没两年又要搬走,林毅坚你至不至于啊?”
“你懂什么?”
林毅坚撇了她一眼,但见老婆眼神不对连忙正色道:“张繁弱那个小孩我又不是没见过,人是不错,但这样的小孩主意太正,咱们姑娘在他身边成长不一定就是个好事,换个环境说不定更好。”
“我不管,要搬你般,我不搬。”
李姨撂下一句话就低头择菜了,面前这个女儿奴太不可理喻了,闺女小时候哭一次就要搬家,那长大了呢?结婚了呢?哭一回是不是就要换学校,换女婿了?
而且她全职在家当主妇,朋友本来就少,搬来这边好不容易有了几个朋友邻居,这一句话就要搬走她可不干。
眼见老婆这边说不通,
林毅坚也有些无奈,他倒不是病态到了那种地步,而是刚才问出了如意不想上学的原因,竟然是那姓张小子来年不在幼儿园上了,以至于如意也不想在那上了。
这还如何了得?
小时候都这样了,长大了岂不是更要命?张繁弱上次他也在家见过一回,抛开心里的成见不谈,确实聪明的诡异,长得也比同龄小男孩好看的太多了。
这种男孩长大以后,自带聚光灯,很难不受身边女孩子的喜欢,更别说两家关系还这么近,又是邻居,想想以后的种种可能林毅坚心里堵得慌。
“我跟你说,你别瞎想。”
李姨听到老公的心里话,面上也是满不在乎:“孩子现在都才几岁,也就你能想到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别说能不能成,就是真被你说中了又有什么不好?你不会真想把闺女攥手里一辈子吧?左右都是要嫁出去,繁弱又有哪点不好?咱们两家不说知根知底,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看出来……
你能看出来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