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莫学姐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我就在台下,当时你给我们这些学弟学妹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是班导非要我上去的,你也不差啊,入学不到一年论坛上都是关于你的帖子,上次在宿舍楼下放烟花的那个男生也是为了你吧?”
“……”
一路上,白幼狸和莫忘归像是在商业互吹,气氛却没那么热烈,说是敷衍,语气却又都很认真。
怪,很怪。
快到家了,二人的话题才终于转到他的身上。
“繁弱平时在这里还算乖吗?”
白幼狸牵起他的手,掌心温软就和她的声音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生活,我在学校一直挺担心他的。”
莫忘归眉头微皱。
这语气怎么就跟把人寄宿在她们家的一样?张繁弱户口都快迁过来了好嘛!
她心里不爽,表面却不动声色:“他一直很懂事你该知道的,有时候我和我妈反而还要他来照顾,我妈也可喜欢他了,家里有了他连氛围都不一样了。”
白幼狸心中有些刺痛。
莫忘归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刀子又何止一把?
以前都是她照顾繁弱的啊。
现在他却不得不到别人家,而自己却摇身一变从他的亲人变成了客人。
张繁弱敏锐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二人也是相处久了,有时候不去看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如何。
“我现在还是太小了。”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等我再长大一点就可以一个人来接阿狸姐了,也可以去阿狸姐和莫姐姐的学校玩。”
他三句话不离白幼狸。
后者的心也瞬间得到了些抚慰,还是那句话,对那些没有安全感的人,你只要时刻告诉她在意的人不会离开她就行了。
白幼狸就一直属于这种。
从心灵上只有他可以依靠,从现实又是最为窘迫的年纪。
张繁弱前世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孩。
那时他刚上高中,对方家境殷实,是父母眼中的掌上明珠,也是同级最为出众的那只白天鹅。
而他只是个浑身鱼腥味的杀鱼佬。
二人那时也没什么故事,所有的幻想和情愫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泼上一瓢凉水,那些冲动时想对她说的话也变成了写在折纸上叠成的幸运星,随着青涩的高中时代结束再也没有启封的机会。
再之后,也就成了一罐发霉的梦。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早已释然的他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上自爆式的说出了当年的糗事,而那个已为人母的女孩捂嘴笑的花枝乱颤,再然后半是认真的对他说:“那会你学习成绩那么好,长得还那么帅,你怎么不表白呢?你表白不就没我先生什么事了吗?”
张繁弱只能苦笑。
孤儿,杀鱼佬,被领养家庭中的小透明。
这些都是他当时身上的标签,他可是连家长会都没父母参加的人啊!(领养父母要去初中部弟弟那边)
所以他怎么敢的啊?
当时从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说——老繁你也挺优秀的,想追就上呗。
真的,但凡有个人说句:xxx看上去不像是物质的女孩,你有机会的。
那他也许就上了啊。
所以,去他妈的矜持羞涩,张繁弱现在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白幼狸——你很棒,我绝不会离开你。
从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一直在反复灌输这一点,白幼狸也能体会到,所以握着他的手也微微用了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