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白玉盏,问他们,“所以,现今,诸位是无论说什么也不把盐的价格降下来是吗?”
他讲话也无处不在体现着礼节,即便是这样的场景,他没有任何愠怒的神情,依旧是和煦的清风玉面。
傅为嵩是清楚沈亦安的身份,自是听过他年少成名的事迹。看到他竟是这样沉得住气,越发有些琢磨不透。
他在官场上浸染数十年,不会贸然下定论,眼下还未完全清楚沈亦安想要怎么,他自是不会将事情弄僵。
此外,他还挺欣赏这位年轻人的,他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哪怕是做妾。
他琢磨了一一会儿,捋着胡须,出来打圆场。
“他们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大概内行有内行的门道。只是眼下收成减少,百姓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不如就先各退一步,就先维持现况,不得加价。沈大人,不如就让各位老板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亦安也料到会是如此,见已经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便颔首。
那些盐商看到沈亦安同意,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是看不上沈亦安这个花花架子,可是和气生财,见沈亦安能识时务,他们也不好再态度强硬。再说,傅为崧都这样发话了,他们也得听着啊!
“行吧,既然沈大人与傅大人都这般说,那我们就先不加价吧,只能想想别的法子开源节流。”
“对,那就这样吧!”
那班盐商看到傅为崧发话后,纷纷调转了态势。
一旁的玉真想给他们翻个白眼,这些盐商大腹便便、吃得肥头大耳,满嘴油光。谁家中不是好几个美妾,净好意思在这装。
最后,傅为崧又跟沈亦安说了一下云州的情况,最后邀请沈亦安去傅府赴宴。
沈亦安拱手行礼,笑道:“那晚辈便却之不恭了。”
玉一回到知州府,便忍不住骂他们,“公子,那帮盐商也太过分了,不过是仗着有几个臭钱的商贾,若不是你跟我说要忍,我早就忍将他们打出去了。还有那位傅大人,表面上装作打圆场,他做的确是在拉偏架,还有他竟还在耍官威呢,方才你与那些盐商辩论时,他就没出声。到后面了,他居然帮着那些盐商说话。他这一开口,那帮看人下菜碟的盐商立马就答应了,我看那傅大人就是一只笑面虎,指不定藏着什么阴谋呢,公子为何还要答应赴宴。”
“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岂能是吃素的。他就是吃准了,我不会硬碰硬。既然他如此自信,觉得可以拉拢我,那便去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吧!别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安排。”沈亦安也是十分痛狠这些人,先前他已经派人去查清楚底细了,也料到他们会如何做。
玉听完他的话,才没有那么生气了。也是,他家公子有什么搞不定的呢!
沈亦安忽然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问道:“我已经接到母亲的信,他们很快就要到了,之前吩咐你给母亲准备的物品,准备得如何了?”
他之前只是简单地买了一些他自己需要用到的器物,他母亲自小就是锦衣玉食,要是看到空荡荡的房间,肯定会天天在他耳边烦他,为了耳根清净,他也就提前就准备着。
玉道:“公子放心,我一早就让人准备了,不会出错的。还有楚公子要求的,我也已经在吩咐人准备了。”
“他还要准备什么,有院子给他住就不错。”
“你看,这是楚公子的的单子。”玉命人拿那单子呈给沈亦安。
沈亦安一打开折子,差点就收不住了,没想到是如此长的单子。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位好友这是要给自己的钱包大“放血”。
不过,一想到楚寻来云州,自己有那么多事可以安排给他。他的这些要求,似乎也不算很过分了。
他摆摆手,无奈地道:“罢了,也一并替他准备吧!”
玉点头后,便赶紧退了下去。
他想对公子说,相比于礼单得事,还有一件事情似乎要严重些。
夫人已经知道泠月姑娘的事了,好像还对泠月姑娘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