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师姐来说太残忍了!
泠月又想了一下,奎星楼一般不会接这样的任务,除非是接近权力中心的人物。
萧伯父不过只是皇商,又是如何得罪了这些人的?
眼下如果从奎星楼这边入手,倒是能找到多点信息。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再跟那边有牵扯。
说起来,她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师兄如今怎么样。若说对那边还有什么牵挂的话,就是她的大师兄了。
自她出来后,因害怕暴露踪迹,所以,一直没有给师兄传递消息,也不知他如今过得好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思来想去,还是想办法联系上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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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说变就变,前一瞬还是晴空万里,忽然间就乌云涌动,暴雨倾城。
水流如注,这雨似乎要将一切冲洗干净,青石板小径也被刷出幽暗的绿。
玉抖落蓑衣上的雨水,料理妥当后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
他对那窗边那清隽的男子道:“公子,萧宅的方才派人来,已经将定亲的物品送回。”说着,将一个宝相花纹蓝色锦盒放置在案上。
沈亦安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锦盒,不禁呼吸一窒,当日定亲的喜悦之情,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现在要退亲了,他确实有些不舍。
每次想起定亲那日,他都觉得如梦似幻。如今想来,还真是恍如大梦一场。
窗外,树枝摇曳,落红如雨。
沈亦安觉得天气变化无常,如今倒是发现有一样比变天还厉害,就是这小女子的感情。
她就是这么迫不及待地与他退亲吗?自己都答应她了,她还怕自己食言不成。
等上一会都等不得了。
话落好半晌,见自家公子无甚反应,玉又小声地询问沈亦安:“外面瓢泼大雨,我已将人请到院中避雨,如今那小厮还在候着,可是现在将定亲、庚帖等一并拿给他?”
沈亦安把锦盒打开,将定亲契约取出又看了一遍。
果然如他所料,他没有记错!
月影玉簪对于沈家很重要,老师在定契约时,将那玉簪也当成定亲的信物也写上去了。
不用再翻锦盒,沈亦安也清楚,锦盒里的东西定是缺了一样。
他淡淡一笑,褪去了眉眼间的焦急与忧郁,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净气质。
前些日子,泠月将玉簪送给了许湫芸,玉簪的意义非凡,沈亦安原想着帮泠月要回,可谁知泠月偏说不用。
许氏有一位堂妹,夫家姓贺,非江南人士,不过近几年里扬州当官,便举家搬到扬州。一周前,不知她从哪里知道了许氏来云州的消息,很快就派人送帖子给许氏,说她的第三子要娶亲,喜宴就在本月的二十八,想邀请自家的姐妹过来参加婚宴并且小住。
许氏收到信后很兴奋,跟儿子商量后,决定赴宴。她平日里就喜□□会,来云州后宴会变少了,如今能去扬州参加宴会,还能游览扬州的自然风光。
昨日一早,许氏就带上许湫芸一同启程往扬州,这一来一回,中途又加上叙旧游玩,没有半个月都不能回来呢。
此事与退亲有什么关系呢?那自然是有关系的。
退亲的程序比定亲要繁琐,按云州的律法,若是要退亲,双方需得交还与信物,待物品处置完毕,再请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拟写退亲,双方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待完成上述流程,这门婚事才能算是退了,婚事作罢。
月影玉簪既然写到了契约上,自然就是成为信物之一,要退亲的话,玉簪也是要交回给沈亦安。
泠月若想将玉簪送回来的,定是要等许秋芸回来,而且还得问她将玉簪要回来。
沈亦安平静地叫玉过来,将自己方才收拾出来的物品交给玉。
“里面就是萧娘子换过来的定亲与信物,你把它交给客人吧,记得让他好生保管。”
玉瞧了下公子,虽然还是俊俏的五官,可怎么看着他今日有些奇怪,可是他又说不清是哪里怪。
玉颔首,真打算退下,却又被沈亦安叫住。又吩咐他,“等等,物品重要,让客人等雨停了再离开吧,你好生招待着就是了。”
沈亦安的唇角几不可查弯起了一抹弧度,他心中暗道,泠月啊!泠月!想不到吧!
他答应她的,已经做到,至于“各不相欠”!
如今可是,她欠着他呢。
沈亦安决定不再惯着她了,玉簪的事让她自己想办法,凭什么由始至终,只有他一人为这感情着急。
她想怎样就怎样呢!
让她把自己送她的玉簪轻易送人,也该知道什么是“自食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