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隔音还隐蔽,就算在这里杀了人,一般来说很难人赃俱获,除非心腹之人反水。
目前看,四大宫女不会反水,冬梅野心勃勃,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得受贵妃的压制。
想到自己离开时,贵妃看向隔壁房间的目光,花湛芳立刻打了个冷颤。
“芳娘,你不会是受凉得了风寒?”春杏有些嫌弃地松开她胳膊,捂着鼻子:“我还要贴身伺候贵妃娘娘,就不送你了,到这里,你就知道路了,自己回去吧。”
春杏步子极快,还不等花湛芳看清楚她的身形步法,已经消失不见。
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坚持走到自己小屋,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人。
见到她,连忙过来搀扶。
“怎么样,过关了?”
花湛芳扶着韩娘子的手:“过关了。”
“我已经派人去请颜娘子。那天咱们吃的东西我留了一些,倒在后面的花盆里,一起给了颜娘子,说不准,今日就会有解药。”
花湛芳把头靠在韩娘子的肩膀上,眼泪有些忍不住:“韩娘子,我……”
“不要说话,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吃东西,好好睡觉,喏,这是你爱吃的阳春面。”
顿了顿,补充道:“我做的,你只管吃。”
阳春面,一般人都只会用清水煮面,但是这碗很明显不是,碗里的油花不多,可能闻见鸡汤香味。
花湛芳把面条送进嘴里,清爽弹牙,面香融入了鸡汤,鲜香可口,恨不得把舌头都吞掉。
“喝口汤,碗底还有鸡丝,你吃上一些,吃肉,才能有力气。”
韩娘子的语气温柔,花湛芳点头。
泪水在不经意间滑落碗中,溅起涟漪,又很快消失不见。
一碗面吃下去,胃里的温暖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想伸展被韩娘子拦住:“吃了饭可不能伸展,万一抻到了会吐。”
再次点头,花湛芳不知道说些什么,讷讷地坐在一旁,好一会听见韩娘子问:“贵妃看你腰侧了吗?”
摇头,花湛芳不知道为何,现在连说话的兴致也没有,只想一个人默默地呆着。
门开了,颜娘子裹了披风赶来,看到花湛芳这幅模样,连忙过来把脉,又翻了看花湛芳的下眼睑。
转头对韩娘子说:“娘子,放娘的额情况比较严重,我需要专心致志的治疗,期间针灸还有别的一些秘术,不宜有外人在,娘子还请回避?”
韩娘子也不觉得自己被驱逐有什么问题,很爽快的离开了。
韩娘子走后,颜娘子嗨趴在门上看着,好一会才转过身来:“呼,她可终于走了,你可知道,这女的心思太深,有其他还是贵妃的侄女,不得不防。”
花湛芳看着地上,对颜娘子的话充耳不闻,她和韩娘子的关系,其实不必更多人知晓。
“颜娘子,我的膝盖窝疼,浑身都疼,你说我是怎么了?”
花湛芳捉住颜娘子的手,眼泪汪汪,她是真的疼,从宫刑司里出来,花湛芳就觉得自己的膝盖窝疼。
“是不是要把腿给锯断?”说着眼泪刷刷掉下来,没有注意什么时候颜娘子已经卷起了她的裤筒,看见了伤处。
“芳娘,疼痛是因为你的韧带可能拉伤活着撕裂,只要好好调养,慢慢就会好的。”颜娘子起身,转头从药箱里拿出木板夹住花湛芳的腿:“先用木板固定,我看你并没有移位,所以不用手术,只需要你好好调养月余。”
说完,夹板就夹在花湛芳的腿上,她的腿基本上不能弯曲了。
“你这个月,得需要有人照顾你,不行你就让贺娘子来,她知晓棂娘出事之后一直以泪洗面,天天在雍王府哭泣,看得我心烦。”
听颜娘子嘟囔着抱怨,花湛芳问:“就她一个人在雍阳王府?”
“不然呢?不行还把她的情郎也接过去陪她?”颜娘子嘴里抱怨,手上却很利落,几下,就给花湛芳缠的结实又好看。
“你这个还得打石膏,免得你动来动去。”
“石膏?这个朝代有石膏吗?”花湛芳对中医是一点也不了解,她觉得那是现代医学的产物,却不想好似踩到了颜娘子的尾巴上。
只见她忽然跳起来:“你说什么?你怎么连一点常识都没有?石膏,在汉代的时候就出现了,是入药的,我现在给你弄去,你啊,最好告假,好好地在这床上躺到满月,你要是不听话,落下残疾我是不管的。”
说罢,气呼呼地转身走了,花湛芳躺在床上,盯着床边的绯色床幔发愣。
莫晁不见了,贺娘子在雍阳王府邸,那么莫晁到底是被司徒羿栩藏起来了,还是被霍大人害死?
若是被害死,她应该也逃不掉。
双手在胸前合十,她向满天神佛祈求:“莫晁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可真的对不起贺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