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竹不愿意抱孩子,摊跪在床前,死死地拉着橘香的手。
宁父宁母看着眼前的事情,
祝枝枝抱着孩子,却意外地没有流泪,她坚定的看着橘香,心里默默做着打算。
祝枝枝开口:“橘香,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橘香气若游丝:“名字用我和空竹之前定下的吧,我有两件事想求小姐。”
祝枝枝说:“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橘香使劲吸了一口气说:“小姐,我和空竹商量过了,我不知姓氏,空竹对他父亲意见颇大,不愿意姓他父亲的姓,所以我想让孩子姓朱。”
祝枝枝回到:“这件事我应。”
橘香提着精神:“第二件事,小姐,我想求求你帮忙照看照看她,小姐,你我都是没娘的孩子,没娘的孩子日子不好过,求小姐照看照看她。”
祝枝枝无声流泪:“我必将此女视如己出。”
橘香听到这,才算是缓下精神来。
祝枝枝感觉床上的被子越来越湿,低头掀开被子,发现雪白的褥子早已被血染得黑红,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橘香,空竹就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太阳落山了。
宁远听到声音先冲到了屋子里,第一眼看了祝枝枝,第二眼就看到空竹抱着橘香哭的凄惨。
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脉,橘香已经。。。
宁远接过来孩子,祝枝枝扑到橘香身上,哭的稀里哗啦。
宁父宁母听见里面的声音,事情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老两口找到扫帚,扫了一条干净的路出来,橘香爱干净,走的时候也要干干净净的走。
屋里,宁远揽住祝枝枝,对她说:“给橘香姑娘擦洗下身体,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空竹缓不过神来,祝枝枝又把宁远的话重复了一遍。
见空竹有了反应,祝枝枝把孩子托付给宁远,出门去端热水,回屋子时,已经换成宁母抱着孩子了,宁远和宁父等门外。
祝枝枝把水盆还有毛巾递给空竹,又从隔壁房间拿出套干净的被褥换上,就看见空竹已经将橘香的身体擦的干干净净。
又到衣橱里找了件橘香生前最喜欢的衣服,和空竹一起给橘香换好。
忙完这些,也已经很晚了,祝枝枝谢过宁父宁母。
祝楚年今天一天都在先生家,如今晚上回到酒楼,听酒楼里的伙计说了事情的原委,他立马就出门去找祝枝枝,就看见祝枝枝和宁远抱着孩子从橘香的院子出来。
祝枝枝看见祝楚年,神情难得放松下来:“一直忙,连通知你的时间都没有,听说你先生前几日也是喜得麟儿,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没喝过奶,你能不能去和你先生去请一碗,改日我再去登门道谢。”
祝楚年点点头说:“我回家拿上碗,这就去。”就转身走了。
宁远和祝枝枝走在洒满月光的小巷子里,宁远先开口:“枝枝,橘香拜托你抚养这个孩子,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祝枝枝停下脚步,用坚定的声音回答道:“我朱家,有后了。”
宁远点点头,口气释然到:“枝枝,只要不伤天害理,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宁远把祝枝枝送到酒楼门口就离开了,祝枝枝进了酒楼,吩咐伙计等祝楚年回来就关门,就抱着孩子上楼了。
祝楚年去的时候快,回来的时候慢。
先生和先生妻子听了经过,给了大半碗奶,他这一路走得小心,生怕撒了。
孩子还在月子里,受不得风,祝枝枝将窗户推开,看了橘香院里一眼,连个灯也没有。就将窗子紧紧关上了。
祝枝枝走后,空竹直接上床,躺在橘香身边。
不必脱鞋,今天一整天他都光着脚。
今天这一天,是他记忆里最恐怖的一天。
他躺在橘香身边,祈祷着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空竹这一夜,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梦到了很多从前的事。
他从小在戏曲班子里长大,母亲是江南又名的歌娘。
原来的宰相路过江南时,听娘亲唱歌时,就起了坏心思。
找机会迷晕了娘亲,强行毁了娘亲的清白。
更要命的是,那一次,娘亲怀上了他。
又在生他的时候,由于营养不良,死掉了。
正巧那时候戏班子里有只小狗下崽,不晓得什么原因,小狗崽被自己的亲妈吃掉了。
戏班子里有人心软,怕他饿死,就把狗的奶给他喝。
戏班子里的人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他在所有人的爱与恨里长大。
戏班子所有人死在雨夜里,死在山匪的抢劫里,就是那一次,他遇见了周铭山。
得知他是当朝皇子的时候,空竹激动地手抖。
他太清楚了,想要向他的生身父亲报仇,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