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点话,颜娘子已经在府里等着,看看她有什么法子能治好你。”司徒羿栩说完这句话也并不看她,自顾自从马车的小屉中拿出蜜饯点心,堆在桌子上,自己翻出牛皮水袋,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也不喝。
花湛芳哪里想到这是司徒羿栩专门找出来给她吃的,只一味的沉浸在刚才大将军和司徒羿栩的对话中,想从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许是看破了她的想法,手里的药膏被司徒羿栩抽掉:“给你药膏也不知道用,给你拿了果子点心也不知道吃,那你就喝一口清茶润一润。”
说完,一杯茶已经怼在她唇边,还微微冒着热气。
花湛芳抬起手接住茶杯,司徒羿栩的手还未收回,好像是飞盯着花湛芳喝下去才会放心。
只能就着他的手喝完整杯水。
瞧着她喝完,司徒羿栩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又给她投喂点心:“你吃点东西,喜欢什么,桂花糕好么?”
离开教坊司也有三个多月,花湛芳还是头一次迟到这么甜的点心,忍不住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
“慢点吃,什么都有,你慢点,这里还有清茶,顺一顺,别噎着。”
连吃了两块桂花糕,喝了五杯清茶,花湛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司徒羿栩一直盯着她看。
见他的目光扫过来,才若无其事地把眼神挪开,手握成拳在嘴角咳了一声:“我承认,我是有一些事情隐瞒与你的。”
怎么会感觉不到,但是此刻她要说出来就会让司徒羿栩面子上下不来,所以只说:“谁都会有心里不想说,不知道怎么说的事情,我理解。”
司徒羿栩的眼神亮了一下,笑:“你从不曾怪我?”
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花湛芳,好一会没有得到答案,有一寸一寸的黯淡下去。
“怪你什么,这件事就是广陵王和大将军筹谋好的,虽然不知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我在你这里,难不成你会把我卖给广陵王?”
这句话极大的取悦了司徒羿栩,嘴角上挑,眼神又恢复了神采,保证:“你在我这里只管好好养着,一切事情交给我。”
听到司徒羿栩和大将军说话,其实就已经知道在他们的关系之中,大将军是强势的一方,而且她一直记得,司徒羿栩是大将军的外甥。
亲舅甥还要论狭恩图报?匪夷所思。
“那是你的亲舅舅,你就算知晓他有不臣之心,还能大义灭亲?”
花湛芳不太相信司徒羿栩会狠下心来收拾大将军,况,就实力而言,司徒羿栩现在手里的人肯定不如大将军多。
甚至司徒羿栩身边的人都是大将军给他的,认主这件事,花湛芳知晓的不多,只知道,司徒羿栩要是连御人之术都没有,那么其余就是想多了。
“大义灭亲谈不上,罪有应得罢了。”司徒羿栩的脸阴沉下来,花湛芳听出话里的意思,便不再多说,既然罪有应得,那么他应该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
她还有她的仇要报,没空过去参与他人的因果。
缓了会情绪,马车也到了,司徒羿栩率起身,临下车,偏头看了看花湛芳:“近几日.你就住在府里,有什么消息我都会告诉你,过些日子,你想进宫或者去哪里,我都送你去。”
“谢殿下。”
花湛芳当然还想进宫,不过从贵妃两次舍弃她看来,很多时候贵妃做事也不是全无顾忌,她总得听霍大人的。
这与她之前的认知是不同,就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让霍大人起了疑心。
她在司徒羿栩的搀扶下下车自不必提。
此时的宫中,贵妃正在哀哀哭泣。
“官家,我就一个合心合意的妆娘,还叫广陵王给我要走了,这让我以后要怎么出门?”
“爱妃天生丽质,依寡人看,爱妃此刻便比其余时刻都要楚楚动人,爱妃何必那么小气?”
贵妃从官家怀里起身,佯做恼怒:“官家就会调笑人家,那妆娘的手艺官家是见识过的,只要齐头整脸些的,在她手里都会变成绝世美女,她去伺候谁,谁就美若神妃仙子,官家就不能疼一疼臣妾?”
贵妃用手绢捂住脸,垂下泪来:“臣妾有孕以来,面容上出现了很多斑点,要是没有她,臣妾以后都不用出宫了。”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贵妃不说还好,说了官家少不得细细打量,这一看便心下多了一分厌烦。
“罢了,一个妆娘而已,也值得你哀哀哭泣?”转头吩咐身边寺人:“去广陵王府,把那妆娘带回来。”
说罢,便推搡着贵妃从自己的大.腿上起身,揉了揉大.腿,皱眉道:“身子重了,回去吧。”
贵妃哪里没有注意到圣人的表情,眼里的神采灭了几分,转念想到霍大人,心里的不舒服散去几分,给圣人行了礼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