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个坑吗?真是奇怪,花湛芳不相信司徒羿栩这么蠢,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却也不能不承认。
司徒羿栩出门的时间并不长,不到半个时辰,珊榕郡主就被带进了福宁殿。
花湛芳见到珊榕郡主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昨夜见她还没有被打的这么惨。
花湛芳瞧了眼脸色铁青的冬梅,眼里的惊讶和愤怒是掩藏不住的。
因为珊榕郡主此时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复杂许多:首先遮挡伤口比单纯化妆困难得多,而且脸上有伤口的话,花湛芳沉吟了一下,整骨也不行。
因为整骨必然会牵扯到伤口,珊榕郡主并不是一个懂得体恤下人的主子,到时候破口大骂,贵妃也不见得会替她说话,还会觉得她不懂事。
想清楚其中关节,花湛芳字词看向冬梅师徒的时候就觉得她们肯定会接受韩娘子的提议。
果不其然。
贵妃只看了一眼珊榕郡主就兴致缺缺的移开了目光,转头和官家撒娇:“官家,你看看珊榕郡主,惯会给人添堵,她这幅样子还怎么让人给她做妆?”
官家捏着胡须捻了捻,不悦问道:“羿栩,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珊榕郡主不肯和儿臣来,儿臣只好用了些手段。”
花湛芳此时才觉得司徒羿栩破局的法子不简单,原来,他用这种方法告诉众人,他和珊榕郡主并无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或许恰恰相反,他们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
花绽放觉得自己不用再想下去,因为圣人和贵妃会比她想的更多。
贵妃果然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向冬梅,吩咐:
“冬梅——”
“娘娘——”
贵妃刚开口就被冬梅打断,花湛芳眼尖的看见贵妃眉毛轻轻地蹙了一下。
“娘娘,奴婢觉得珊榕郡主重伤,做妆会影响伤口恢复,不若,过些日子灯郡主恢复好了再说?”
感觉到贵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花湛芳听见贵妃问:“芳娘,你也这样想?”
“奴婢一切听从娘娘的安排。”花湛芳此话一出,自然得到了冬梅师徒的白眼。
贵妃被这马屁拍的很是满意,还未说话,只听官家说:“这宫女倒是个会说话的,可你真的能让珊榕郡主恢复如常?”
官家开口,谁能说不用比,花湛芳出列跪下:“奴婢只知道尽我所能替主子办事,让主子满意。”
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官家开怀大笑:“好,看你年纪不大倒是个忠心的,你若是能让珊榕郡主恢复原本的模样,我便赏你。”
“是,奴婢需要时间准备。”
“允。”
贵妃大手一挥让花湛芳下去,她知道花湛芳的能力,也乐于见到花湛芳碾压冬梅。
“官家,这里太过闭塞,我们不如去御花园找个空旷点的地方?”贵妃撒娇:“到时候妆成了,妾可想看看到底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俏。”
花湛芳听着身后的声音,努力下压嘴角:珊榕郡主从出生起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比花娇。
贵妃如此说,不过是刺激她,还要在御花园做妆,明晃晃的羞辱。
花湛芳已下定决心,今日就会是珊榕郡主一生当中仅有的高光时刻。
官家果然赞同:“秋高气爽,云翳俱无,是个好天气,如爱妃所愿。”
很快,一切都准备就绪。
化妆箱放在梳妆台上,花湛芳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大家的眼前。
走到珊榕郡主面前仔细地打量她,不得不说,司徒羿栩下手相当精准,她的脸青红交错,看上去十分可怖,仔细看看就知道并无出血的伤口,只要遮挡住青红肿块,给她换头并不难。
花湛芳走到一旁,净手,水珠在柔软的帕子上擦干,花湛芳捏住珊榕郡主的下巴,似笑非笑:“郡主娘娘,奴婢冒犯了。”
珊榕郡主眼里全是嫉恨,但是此刻,她偏偏一个字不能说,一点火气也不能撒,还得任由花湛芳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
“小贱人,你不得好死,别以为我不知道……”
花湛芳逼近珊榕郡主的耳尖,用更低的声音说:“珊榕郡主,我不会砸了我自己的招牌,今日的你,会比花更娇嫩。”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效果,在后续的做妆过程中,珊榕郡主都十分配合。
一个时辰过去,听到风声的嫔妃们纷纷来凑热闹。
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天呐,这真的是珊榕郡主吗?”
此时,大家的目光才从蜜蜂,蝴蝶,还有菊花上慢慢地聚焦在珊榕郡主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