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榕郡主的惨叫声撕心裂肺,花湛芳扯下丫鬟的帕子塞入她的嘴里,只剩下痛彻心扉的颤抖和呜咽。
余光里,花湛芳看到一个侍女走进来,水盆落地,跑了出去。
松开珊榕郡主,花湛芳并没有走,用之前老婆子困住她的麻绳把珊榕郡主捆了个结结实实。
绑完,直起身子,就看见大将军正进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不是司徒羿栩又是谁?
瞧见自己女儿的脸上一个血洞,大将军看过来的眼神里带了刀,转头问司徒羿栩:“这样的女子,你竟还说她是好的?”
司徒羿栩看了眼被绑成粽子的珊榕郡主,嘴唇挑了挑:“大将军不承自己教女无方,倒是说芳娘不善?”
眼瞅着大将军的脸色变成酱猪肝的颜色,司徒羿栩也没有停止数落:“芳娘从不用残忍手段对付别人,你看珊榕这种情况,明显是把芳娘欺负狠了。这,肯定不能责怪芳娘。”
面对司徒羿栩不要脸的一番言论,花湛芳都有些皱眉,她长这么大,就是大母也是时常和她说要谨慎,要小心。
被如此堂而皇之的偏袒还是第一回,她的心窝第一次有暖风吹进。
大将军气的不轻,盯着司徒羿栩的目光淬了毒,嘿然道:“那依殿下所言,倒在这里呻.吟不断的是我的女儿,她伤成这样,还都是她的罪过了?”
说罢,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大将军说的是反话,已经属于怒极反笑,下一秒就真的会翻脸。
“大将军知晓是非曲直就好,芳娘是孤的人,孤这就带走,以后无论是进宫还是在我府里,还请大将军和郡主都距离她远一些。”
说罢,就过来牵花湛芳的手。
还未等司徒羿栩走过来,花湛芳只觉喉咙一紧,她已经落入大将军之手。
“司徒羿栩,你为了个女人和我如此说话,你可知没有我,你连长大也做不到,没有我的庇佑,你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司徒羿栩,人,可不能忘恩。”
喉咙上的手收的更紧,花湛芳几乎喘不过气,她垂下眼睫,不去看司徒羿栩。
她和司徒羿栩之间,还不到生死相护的地步。或者说,如果司徒羿栩落入如此险境,她做不到去救,最多给个自救的法子,她得先保护好自己。
没错,她就是这么冷心冷情,至于司徒羿栩刚才为她说话,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谁还不会几句甜言蜜语。
或者说,大将军不就因为这几句甜言蜜语才对她动的手?所以花湛芳刚刚被捂热的心瞬间冷下来。
她得先脱身,司徒羿栩这个傻货,这个时候装什么情深义重,他就应该直说帮大将军出气,然后带着她走,而不是现在这样,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
司徒羿栩,真不知道怎么说他,这人的心思怎就如此浅薄?
“大将军此话不假,司徒羿栩知恩图报,要我做什么都行——”司徒羿栩换了口风:“大将军,羿栩以后愿为将军驱使,只要将军放了她,没有她,就没有人能够为我遮掩伤疤,我.日后出门,还需要她替我遮掩。”
这话不假,历朝历代,就没有一个容貌有瑕疵的皇子能够登临大宝,所以一句愿为驱使,就等于说自己愿为傀儡。
而司徒羿栩如今的意思,不过是他这个傀儡也是要脸,才会说出上面这一番话。
花湛芳就是他作为傀儡的本钱。
大将军手松了下又猛然收紧:“此话当真,你为此女说话,只是因为这个女子能这当你脸上的伤疤?”
“此言不假,大将军还记得上次……上上次……”司徒羿栩说了好几件事情。
花湛芳觉得大将军的手越来越松。
“上次御花园,此女手艺也得圣人称赞,大将军也见了珊榕那个半面妆,觉得此女做妆手艺如何?”
大将军彻底不说话了,心理还有半分庆幸,若是一怒之下砍了花湛芳的手,圣人追究起来,他还真说不清楚。
彻底放下手来,把花湛芳朝司徒羿栩身边推了推:“既如此,那你就带她走,你看管好,别再让她出来,尤其是……别让霍大人知晓。”
此人和霍大人不是联盟?
怎么此刻好像是又站在司徒羿栩的角度上来说话,还真是奇怪。
有惊无险地出了大将军府邸,上了司徒羿栩的马车。
她的手里被塞进了一瓶药膏。
“擦一擦,落下痕迹不好。”瞅了一眼有些别扭的司徒羿栩,花湛芳低声说:“谢殿下。”
发声了才发现,她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声音好像一个八十岁老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