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三人坐在青棚里消食,清嘉寻了乐又在那画南时渝,又有点四不像的味道了。 林思落不忍心看着清嘉糟蹋南时渝这张脸,坐在一边亲自指导: “不是,清嘉,这里应该勾上去。” “该点墨了。” …… 林思落探头看一眼还有些气恼的南时渝,更觉好笑。 “南时渝,你说该给你画个什么表情呢?” 清嘉下笔的动作停住,也倾身看过去。 “……”南时渝起身走过去看,眉眼不住地跳,“这是我?” “比上次好多了不是。”林思落拉着南时渝坐下了,“你说这张脸该怎么画?” “随清嘉吧。”南时渝已经无所谓了。 “清嘉,大胆画。”林思落也鼓励道。 清嘉瞄一眼南时渝,把画转过去画了。 “这谁小时候学画不是这样,你别太苛刻啊。” “我要真苛刻就不让他画我了,作画呢就要寻美物,苛待不得。” “怎么感觉你在自夸呢……”林思落往南时渝身边凑近了些,“不过清嘉寻常有不懂的都会来问你,这次怎么不理你了?” “因为阿渝哥也不会……”清嘉这时候插了一嘴。 “清嘉……”南时渝警告的声音传来,清嘉立马乖乖地缩回去作画了。 林思落却是新奇:“你不会?你的字行得俊逸,怎么会不通彩墨呢?” 被揭老底南时渝却没有不自在:“术业有专攻,不会就是不会,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林思落忍着笑,扯过一张素娟平展到南时渝面前:“你画一副,我看看!” 南时渝满脸拒绝,终是拗不过林思落,提笔认真作了一幅,画的清嘉。 “……”林思落呆在一旁,“你真的没有在伺机报复吗?” 南时渝一脸别扭。 恰巧清嘉也画完了,林思落一看,就差笑岔气了。 哼……这俩,半斤八两,不分伯仲…… 南时渝和清嘉今晚又因为这画掐起来了,林思落倒是罕见地没有去劝,只在一旁咯咯地笑。 - 回房的时候清嘉鼓着腮帮子,手里攥着那两张画像,两条腿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气鼓鼓地关上了房门。 “清嘉不会气得睡不着吧?”林思落问了一句。 南时渝和清嘉闹了这么些年,十分清楚清嘉的脾性:“不会,顶多就是把那副画给撕了。” “你刚才说作画寻美物,那你小时候画的美物不就是……”林思落停顿一会,想起刚才南时渝的杰作,“没挨打吧?” “挨打倒是没有,反正就是师父看了一眼就不许我再画他了。” “你们两个加起来竟然还比不上我一个十几年不碰墨画的。”林思落笑得停不下来,“那之后呢?之后你画的美物是什么?” 南时渝这次倒没有回答林思落:“不告诉你……” 林思落不肯放过南时渝:“别这么小气啊,你就……” 下一刻就被南时渝带进了竹舍,门在南时渝步子跨进来的一瞬间被一股风吹合。 南时渝低头抵住林思落额头:“晚间了,该迎客了……” 林思落知道傍晚被清嘉打断后南时渝一直都有点不高兴,这会子见清嘉回房了,倒是胆大了起来…… “客人累了,想休息。” “那我伺候客人休息。” 林思落感觉自己真被南时渝给带偏了,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清倌,自己是那客人…… 分毫之离,林思落伸手捏住南时渝下巴:“南时渝……” “思落戴着这耳坠真好看……” “……”林思落有点招架不住这南时渝了,“我知道。” “思落替我赎身吧。”南时渝又往林思落身上凑。 “你就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林思落不住往后退,“没钱!” 南时渝轻轻捏着那处柔软的耳垂,声音仿佛蛊惑一般:“我很好骗的,思落对我招招手,我就眼巴巴地跟上去了……是不是很傻?” 后背撞上屏风,林思落无路可退。 “怎么样?考虑一下?”南时渝在林思落唇上落下一吻,退开后垂眸看着林思落。 “你这样的是要受罚的。” “我喜欢的,师父都欢喜。” “不是这回事…
…” 随后就说不出话了。 林思落被迫后仰,后背再次撞上屏风,屏风晃动,将要倾倒之际,南时渝伸手扶住了。 林思落顶了一下南时渝小腹,嗔骂:“孟浪!” 南时渝这会却道:“思落,我想到压制血蛊的办法了!” “知道了,”林思落把南时渝往外推,“你出去!” 南时渝回握住林思落推搡的手把人打横抱起来。 梳妆台上只有一面铜镜,还被林思落扣住了,落了些灰…… 林思落被南时渝抱上了梳妆台。 胸口微微起伏,炽热暧昧的气息迎面而来。天气近来有些转凉,这山上夜间觉的这凉意更加明显,可林思落觉得热,觉得南时渝应该也是热的…… 伸手勾住南时渝的脖颈往下带,覆上那片被磨红的柔软:“你真的出身明昭阁?” “你是不是对明昭阁有什么误解?” “嗯?”林思落的手指没入了南时渝发间。 “拜了明昭阁,不是入了和尚庙……明昭阁自古不归万俟一姓所规管,国师可以娶妻……” 林思落此刻脑袋晕乎乎的,有些半懂不懂的。 “怎么没听说过……那你有师娘吗?” 南时渝感觉林思落又要跑偏了,在林思落锁骨上磨了下牙。林思落吃痛,攥紧了南时渝。 南时渝右手抚上林思落脸庞,瞬息间唇齿相依。“林思落,厮混就厮混,用点心……” “怎么用心……”林思落觉得快喘不上气了,稍稍躲开了。 南时渝生出一抹坏笑:“替我解束衣……” 林思落睁大了瞳孔,不可置信地盯着南时渝,南时渝笑意更甚。 低头温柔安抚:“吓你的,别吓坏了……” 林思落晃脚踢了南时渝一下,力道不小,南时渝闷着声呼了一声痛。林思落嘴上也下了些力道。 - 两人厮混得挺久的,南时渝走后,林思落一个人在房间里,恍惚间生出一种自己管杀不管埋的残暴愧疚感。 解着束衣,又在琢磨着自己和南时渝的关系,如果南时渝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对他负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但……变数太大,世人对明昭阁知之甚少,更枉谈林思落了…… 明昭阁……林思落一想起这个,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先国师……” 脱下外衣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一声“哐啷”,是林思落在屋拿的关于血蛊的记载。想到这时候这么晚了,林思落把折放到了枕头底下,随后上榻睡觉了。 次日醒来已经是巳时了,擦掉手上的水珠,本要出去的步子不由停住,林思落转身看向床榻,最终拿出枕头底下的折看了起来。 越看林思落眉头皱的越紧…… ……蛊主慨一身血躯以身饲养,功成便气竭而死……此蛊蛊成便醒……噬万梦,激俗欲,弗得便痴,得之则心生彷徨……世无根除之法……得世间圣洁纯粹之物可压制一二……浮生清心寡欲可苟生十余载…… “……” 不巧的是这折里还有关于蛉毒的一些记载。 这是个死局…… - 林思落出了房间,看见青棚里的一大一小,便也走了过去。 “思落姐,你起了!”清嘉又在摆弄新鲜玩意,面前落下一片阴影抬头看了一眼。 “嗯。”林思落在南时渝身边坐下。 南时渝若无其事地理了理林思落的衣襟。林思落瞬间捂住领口,用口型对南时渝道:“你干什么!” 然后心虚地往清嘉那看去一眼。 “有东西。” “能有什么……”东西…… 昨晚记忆再现,南时渝在自己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林思落投去一知半解的眼神,南时渝对林思落点点头。 “……” 南时渝寻了话把清嘉支走了。 见清嘉走了,南时渝又伸手替林思落仔细整理起衣襟来,把林思落锁骨上的痕迹完全遮住了才收回了手。 “你就非得咬这一口?” “情不自禁。”南时渝反问一句,“你难道能指望我把你的衣服挑开,咬其他地方?” “你敢!” “不敢。”南时渝语气轻飘飘的,“我是清倌,你是客人,客人想怎样,我就怎样伺候…
…这是规矩。” 林思落挑起南时渝的下巴:“这么乖?” 南时渝一副“当然”表情。 “昨天晚上回去,血蛊没有发作吧?”玩闹过后,林思落想起了正题。 “没有。” 林思落看着他这一副唇红齿白,容光焕发的模样,暂且相信南时渝。 “这蛊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压制,不过我已经想到压制的办法了。”南时渝眼里神采奕奕,“比那一池的玉莲有用。” “那你昨晚提及的明昭阁的事……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师娘?” 南时渝失笑,轻轻扣了一下林思落脑门:“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不过我确实可以婚取,师父……也确实动过凡心……” 又有密辛…… “那现在呢?”林思落实在好奇。 南时渝想了一下:“无疾而终、天各一方……” “那听起来还挺惨……”林思落撇撇嘴,“修者爱恋凡夫俗子,估计也只有这个下场了……” 南时渝轻笑一声:“我又没说他们天人永隔……别咒他们。” “嗯!”林思落又兴奋起来,“还有后续!先国师单相思啊?” “好像也不是……”南时渝也泛起了迷惑,“他们两个怎么闹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末了还补了一句:“不懂……” “你见过她吗?谁啊?” “我们一起在南界的大江上喝过酒,作为徒弟,我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 “般配又能怎样?还不是不能合枕……苦命鸳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