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疑惑，随后又摇摇头，“不对，你们身上有害死它们的气息，但是……为何不对呢？”
似乎是想不明白这些事，酆都大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岑溪四顾一望，被害死的它们很明显就是指地上烂的快要发臭的尸体，灵魂久不得安息而被迫留在这栋别墅的小动物们。
“嗷呜呜呜。”她肩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只黑色的小团子，要是不说话三人根本察觉不到，宁若雪担忧开口，“小心啊，溪溪！”
但是奇怪的是那黑团子根本没有想伤害岑溪的意思，让人听不懂的猫语或是狗语让三人一头雾水。
“小家伙，你在说话吗？”酆都大帝耳朵动了动，但是那白布刚好从他耳朵蒙过，即使是听到动静，也不能完全听清外界的声音。
宁若雪只觉蹊跷，狐疑地从包里取出一张新牌贴在额头，低声开口：“大阿尔卡那愚人，穿透本质，回到世界开始的时候吧。”
重新睁眼，她已经不畏黑暗，穿透黑暗，她成功看到了缩在岑溪肩头的是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猫。
但是它身上满是伤痕，被刀割过的后背红肉翻出，眼睛紧闭，眼眶往下的白毛被血染红，呈现一种恐怖的暗红色，立起的小尾巴也被切掉一截，只留下一点软骨粘在断尾上。
天杀的虐待狂啊，她眼眶湿润，低头扫过一具具看不清样貌的断骸，喉中好像哽了一团东西，心口堵的慌。
——大帝，不是他们害死的我们，是另一个坏人！
——怎么办啊，大家听不懂我说话，这几个两脚兽等下不会被大帝杀了吧！
——呜呜呜，漂亮的两脚兽，那个坏人把大帝的眼睛和耳朵蒙起来了，所以大帝才认错了你们！
“溪溪，”宁若雪把听到的一切复述出来，她肩上的小猫似乎知道后面这个姐姐能听到，于是源源不断地开口。其中就包括那个稻草人娃娃。
原来从一开始戴伟就查阅大量典籍，大胆假设这个世界的神会被他蒙蔽。
被蒙住眼睛和耳朵酆都大帝只能凭借本能的感觉和现有的线索为枉死的小动物报仇。
而且他不知道要用多少尸体和冤魂才能招来酆都大帝，所以他每天在制造杀戮。
在神龛面前，面目狰狞地让小动物们祈祷，祈祷死神降临，祈祷死神能完成他的恶念！
此时，三人终于明白稻草人娃娃的作用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娃娃旁边放着的应该是赵叔叔的头发，压在底下的就是这个倒霉鬼的生辰八字了。
岑溪叹了口气，再看到烛台上的稻草人娃娃，她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转头无声地询问季宴临。
前世的默契依旧还在，他们甚至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后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被季宴临牵着的手很温暖，给人一种你大胆去做，身后万事有我的安心。
反正季宴临给她的感觉是这样的。
岑溪心中已经确定大半，再抬头时，她已经无畏地迎上了酆都大帝的目光。
听不见吗？
那自己用传音：“我可以称呼您为酆都大帝吗？”
后者似乎迟疑了一下，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冒犯了，”岑溪提笔落在身前，凝视着虚影后面被供奉在神龛，提笔落下的一瞬，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紧紧缠绕在神像上的白布，便化作几段，缓缓从神像上脱落。
虚影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适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重获光明的双眸，喃喃开口。
“原来，我被蒙蔽了……”
岑溪微微低头，“酆都大帝，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由于一些其他原因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我本无意惊扰您和这个世界的秩序。”
她说着，便越过他走到了神龛面前的祭台上，拿起了那根娃娃和它身下压着的纸，展开在酆都大帝面前。
“但是有的人总会违背道德，做出一些损人阴德的事，就例如这样。”岑溪瞥了一眼肩上缩成一团黑团子，“他试图利用您去达成他心中私欲，如今被他害的这个人的灵魂应该在您这里吧。”
酆都大帝挑了挑眉，右手抬起时手心出现一团青色的东西，透明的快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蹲下来，刚好能与岑溪平视，那视线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你说得对小娃娃，你和那个男生是其他世界的秩序者吧。”
他自嘲一笑，“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其他世界，两个奶娃娃甚至做的比我还要好……”
岑溪没有回答，悄悄瞥了一眼季宴临。
神他妈的奶娃娃……
没有得到回答，他非但没有生气，还把手心的青色光团往前伸了伸，“我知道了，我会将他送回去，那原本该受罚的人，你们是否能替我送来？”
他声音沧桑，“我似乎睡了很久，久到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的不知道，冥界虽没有我也能照常运转，但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变了。”
岑溪微微勾唇，“不必麻烦您出手，现在也不需我们这些秩序者了，这个世界在演变中已经有新的法则。”
酆都大帝来了兴趣，“是什么法则居然能超越神力？”
“是华夏万千年的积累和总结，造就了现在约束着，也保护着人与自然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