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娅,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摩洛根教,不再追究了?”
办公室里,希尔达有些诧异地从满桌的公务中抬头看向坐在自己斜前方的赫莉娅,对她提出来的要求不甚理解。
就在这个地方,就在一年多前,赫莉娅被那帮该死的邪教徒绑架走了,这简直是把他们安东尼奥家族的脸狠狠踩在了地上,把霍克的脸扇得老肿,希尔达怎么可能选择轻拿轻放?
赫莉娅放下手中茶杯,迎上希尔达的视线,开口缓缓道:“是,但也不全是。”
“摩洛根教现下颓败之势已定,若是我们紧追不舍,就怕他们狗急跳墙,拿命来反击。”
“姐姐你是清楚的,这帮邪教徒疯起来,可是毫无底线的。”
赫莉娅劝希尔达不要对摩洛根教赶尽杀绝,不仅仅是出于跟尤若斯的交易,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早些年摩洛根教在霍克的庇护下发展得顺风顺水,根扎得深,势力范围也广,即便如今被打压得狠了,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信徒们全都揪出来。
而一旦这帮邪教徒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难保他们不会走上极端,发动什么自杀式袭击或者是像他们信仰的主一样搞什么骇人的连环凶杀案。
出于维护公众安全的考量,赫莉娅觉得可以适当松一松,追捕肯定是还要继续进行下去的,不然底下的人会感觉到不安,但不一定要追得那么紧,以免他们狗急跳墙反咬一大口。
希尔达听后,双手撑在桌上若有所思,最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这帮疯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眼下忙着战后修复的大小工程,可不能叫他们来搞破坏。”
顺利说服希尔达在赫莉娅的预料之中,但今日也不仅是为此事而来,她还是来告别的。
“希尔达姐姐,我要办的事都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赫莉娅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希尔达桌前,隔着一桌堆成小山一样的公与希尔达对视,“这次分别后怕是很难再见面了,在此祝愿姐姐一切安好,事事顺遂。”
“真的不再多留几天吗?这几天都是大雪天,道路积雪,怕是难以通行。”希尔达挽留道。
“姐姐你是知道的,积雪对我来说无非是抬抬手就能解决的事。”赫莉娅笑着说,“主要是留在这里实在无事可做,战后的事宜我不了解,就不留下来添乱了。”
主要是她不大想再留在这是非之地了,总有种自己要是多留几天就会有麻烦找上门的不祥预感,她是真的怕了。
希尔达心知赫莉娅是去意已决,不由得叹了口气,而后问道:“关于那座塔,我现下已经派人去搜查了,你还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她对于赫莉娅失踪这一年的行踪很是在意,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摩洛根教会对赫莉娅纠缠不放,但出于一种本能的直觉,她对这看不清摸不透的真相竟然有些惧怕。
她感觉自己若是得知了真相,心底里有些东西便会被颠覆,她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到底是事关赫莉娅秘密的大事,所以她问出这个问题来,就是想让赫莉娅来帮她做抉择,到底是继续深挖下去,还是说就此止损。
赫莉娅沉默良久,心里那座天秤一直在上上下下摇晃个不停,在砝码的增减中找寻着平衡,才能得到最后的决断。
“将塔毁了吧,连带着我失踪的秘密,一起毁掉。”赫莉娅道,“关于我的失踪,对外便宣称是我闹脾气离家出走,迷失在萨德森林了。”
希尔达拧起眉来,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有很多想问,但又什么都没能问出口,一切不言之语都化为一声浅浅的叹息,“罢了,一切都依你。”
“谢谢姐姐。”
希尔达站起身来,绕到桌子另一头,将赫莉娅搂入怀抱,将对她的所有复杂情绪全都揉进了这一个紧紧的拥抱。
无论如何,赫莉娅都是她的妹妹,她们身上都流着安东尼奥家族的血,是无法割舍的家人,是彼此依靠的归宿。
正如霍克对玛德琳的执念,希尔达在父辈的影响下,对赫莉娅也同样怀有一种执念——她希望她好,希望她幸福,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家人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即便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从未见过面,但在初见的第一面,身体里似乎就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血脉鼓动着,诱发埋藏在心底里的那颗种子。
相比起冷酷无情的亚伯拉罕皇室,安东尼奥家族把家族血脉,把家人看得极重,家人永远是他们心中无可退让的底线,是要誓死守护的珍宝。
她们之间的联系无需多言,那头红发就像是血液一样将彼此紧紧相连,即便分别在远方,却依旧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线,扎根于血液之中,连接着彼此,世间最锋利的剪子都无法剪断。
她们是家人。
真羡慕啊,赫莉娅心想,原主从始至终都活在爱里,她在母亲最伟大的爱中诞生,在兄弟姐妹最真挚的爱里长大,所以也难怪她无法接受斯戴莉瓜分这份独属于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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