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去缔造一个新的体系,一个能帮助他们同样出生,同样的命运的人,不再被奴役,这样一个更公平、全新的体系,将是他们毕生要从事的事业,要树立的信仰。
不过这一切得慢慢来,直接照搬后世那些政治理论行不通,步子太大也也会扯着旦,被戏称穿越者的王莽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目前只有五十四人,但贾琮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考虑到这个时代拼音尚未问世,以后用拼音作为传递信息的隐秘性,同时也方便迅速扫盲,贾琮几乎直接照搬小学语的识字教育部分,只是改为繁体字。
至于习武方面,贾琮有上百部武学,根据他们不同的体质、身体特点,教授他们不同的武艺。
贾琮考虑到自己和素雪在庄子和金陵之间来回奔波不便,于是在金陵寻了两个背靠背相邻的小院,两院的大门分别开在两条平行的街道。
贾琮和素雪住一个两进小院,背后的三进小院作为近卫营在金陵城的驻扎地,中间打通,留一个月亮门。
这样贾琮白天带着素雪去老师那里,下午回来,教他们习武和识字。素雪这妮子武学天赋极高,贾琮便把诸多武学传于她,这样素雪也可帮贾琮教导近卫军。
师娘得知贾琮和素雪住处就他们俩人,连个丫鬟仆妇都没有,便把厨房一位姓马的婆子打发去了贾琮的住所,帮二人做饭洗衣。
因后院连通近卫军住所,贾琮不愿自己住处人多眼杂,所以没雇丫鬟。马嬷嬷做饭手艺不错,贾琮把她安置在前院,自己和素雪住后院。
数日后,贾琮得老师告知,乡试已揭榜,次日将举行盛大的鹿鸣宴。
参加鹿鸣宴,感受江南华之气,结识江南才子,本就是贾琮此次江南之行目的之一。
鹿鸣宴取自《诗经·小雅》中的“鹿鸣”之诗:“悠悠鹿鸣”……,鹿鸣宴有祝贺之意。
因为鹿与禄谐音,以鹿来象征“禄”的意思,以为有“禄”就能升官发财,新科中举乃是入“禄”之始。
此宴设于乡试放榜次日,宴有金陵官吏、主考官主持,宴请之人除新科举子外,还有内外帘官等。
老师还特意告知,今年春闱新科状元范克锦回乡夸冠归京,正好路过金陵,明日会参加鹿鸣宴。
秦淮河,西岸是一处山岗,东岸乃金陵烟花之地,全金陵最有名的十八家青楼都聚集于此,河中花船如过江之鲫。
自古人雅士、才子风流,有才子自然不能少了风流。
今日鹿鸣宴便选在秦淮河东岸听涛阁,整个江南半数的清倌人、歌姬、舞姬都早早云集于此。
贾琮同博远如约赶往听涛阁,老师今日是主持人早早便去了。
一路上博远给贾琮介绍秦淮河的风情,又解释为何清倌云集今日鹿鸣宴,一方面清倌需要才子的诗词为其扬名,更重要的是对这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而言,寒门出身的才子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贾琮虽然知道历史上有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但对此仍然不解,问道:“为何寒门才子是最佳归宿?”
博远叹了口气道:“这些清倌习惯了繁华,又擅长诗词音律,找个目不识丁的寻常百姓,清贫、寡淡的日子自然过不下去。”
“达官贵人、富商家当个小妾不是也行吗?”贾琮道。
博远摇摇头道:
“这些人府里的正妻往往对她们这样出身的女子防范极深,皆因这些女子自幼便被人教导魅惑之术,用你的话说就叫专业人士。
再则大家族规矩森严,也不是没有清倌因为各种原因进了深宅大院的,但往往活不过两年便香消玉殒。”
贾琮心想原身的生母就是出身教坊司,难怪进了荣国府便早逝。
“原来如此,那寒门学子就可靠吗,不是说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人吗?”贾琮又问道。
博远道:“话是如此,但这些清倌中的大家往往积攒了很多金银珠宝,选中了人,可资助寒门学子进学,自赎身其身嫁为人妇。
遇到有良心的,即使日后高中了也并不嫌弃她们的出身,差一点的降为妾,但她们有俘获人心的本事,日子也不会很苦,运气不好的自然也有如杜十娘那般,落得个人财两空。”
二人闲聊着便到了听涛阁前,今日有衙役在阁搂外看守,以防无关人员擅闯。两人出示请柬,刚要进入,却见四位器宇轩昂青年在一大群豪奴的簇拥下走来。
为首那人二十出头,神情甚是倨傲,他左边一人身着绣鹭鸶的官青袍,右边二人一个十七、八岁身材黑壮,另一人二十上下体型干瘦,略显谦卑。
博远暗道一声不好,轻声道:“刚才只顾着谈风月之事,忘了祖父交代的正事。当中那人是甄应嘉长子甄宝辰,旁边那人是……”
此时,甄宝辰左边那位二十五、六岁身着六品官服的青年神色不善地走向贾琮道:
“你就是贾琮?”
贾琮淡然道:“阁下是何人?”
旁边那位二十上下干瘦的青年上前傲然道:“这位便是新科状元,范大人。我乃新科解元,你一介白身,胆敢见官不拜?”
这个时代讲究身份出身,阶级等级森严,寻常百姓见官就得拜,否则便是藐视朝廷。
新科状元通常封从六品或者正七品的官,贾琮尚无功名,按理应当拜。不过贾琮出身荣国府的勋贵子弟,哪怕是庶子,那也是属于统治阶级。
贾琮冷笑道:“你好歹也读过,你的‘礼’学到哪里去了?你既知我来历,你说说,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受的起荣国公亲孙的参拜吗?”
那解元被问的一时语塞,范克锦倨傲地说道:“耍嘴皮有何用,希望一会儿鹿鸣宴会之时,你的笔有你的嘴厉害,莫要丢了你老师的脸。”
说完二人拂袖而去,回到甄宝辰旁,那甄宝辰始终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而贾琮却感知到他身旁那位黑壮青年虽只冷眼旁观,但其敌意还在范克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