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夕握紧拳头,对紫茵和紫苑道:“这一桩桩一件件,显然不是云兰心一个人所能及。试想她如何得到折花粉,又如何能潜入平西候府放那一封信件,又是找来的什么人伪造的那封信件?”
紫苑连连点头:“是啊,而且搜出那封信的时候,大小姐还在牢里。”
“一定有人在帮她,而且这个人,不是等闲之辈。”云岚夕握紧拳头,心中不免惊讶。她来到大燕不久,到底是何时结了仇,还叫对方这么想尽心思地对付她?
“幸好后来安王殿下找来了大燕最厉害的画先生,那先生最擅认字,一眼辨出那封信并非小姐所写,而是之后仿制的。后来安王殿下想了个妙招,画了几幅画像给那几个宫女辨认,那几个宫女竟然认不出哪个是小姐。安王殿下说‘你们口口声声说看见她杀了赫连墨,却连她究竟找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不成?可见是妄言!’那几个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说是受了人指使要告发小姐。殿下问她们是受谁指使,她们说是受大小姐指使的,大小姐给了她们许多钱财。小姐,你可不知道,安王殿下为了您,这几天真的太辛苦了!”
紫苑想起这几日从宫中传出的种种消息,情不自禁拍起手来:“总之这几日实在是太惊险了,安王殿下为小姐洗刷了冤屈,让皇上相信了小姐。”
紫茵见紫苑说得手舞足蹈,忍不住笑道:“不过都是些道听途说,被你描述得好像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似的。”
紫苑嘟嘴道:“旁人都是这样说的,安王殿下就是这么替小姐证明清白的。”
“那几个宫女绝不是受云兰心的指使。”云岚夕皱眉道。
“许是刘姨娘为了大小姐也说不准。”紫苑想了想,认真道。
既然知道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可
是紫苑和紫茵身为丫鬟,自然也不会知道什么内情。要知道来龙去脉,也许还是问宫霄钰比较靠谱。
云岚夕在心底盘算一番,问道:“对了,你们说云兰心跑了,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安王殿下在宫里头查出真凶是大小姐,刘姨娘提前得知了消息,就让大小姐跑了。皇上派人到府里拿人,交不出人来,老爷都气病了。”紫苑答道。
云岚夕点了点头,刘姨娘护女心切,想来也不会轻易看着云兰心送死。
“对了,小姐,还有一桩喜事。”紫茵笑道。
“什么?”云岚夕不解。
“小姐和安国公家的亲事解了。”
紫茵淡淡道出,但言语之中的喜意明显。云岚夕闻言也十分欣喜,这件事也许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一种心腹大患得解的安然。
“这是自然,我若是真的杀了赫连墨,安国公家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
“哼,他们现在不知道要怎样后悔。当时那个卫小姐帮着大小姐说话,现在皇上都怀疑卫小姐是不是大小姐的帮凶呢。听说卫小姐回去以后被好生训斥了一番,被勒令以后都不得出府了。”提起卫棋,紫苑一脸不满。
“好了。”
云岚夕掀开轿帘,看着外头宽阔的燕都瞿街,流水的行人和热闹的街市,慢慢露出一个笑容。这一次,倒真是因祸得福,一下子解决了她不少麻烦。
从安王府的侧门进去,轿子刚刚停下,就有一排婢女在旁边等候。一个月白叠天碧色鸢罗轻衫的女子缓缓扶出云岚夕,她的身上带有淡淡的兰草香气,舒淡宜人。
云岚夕从轿中出来,看见这女子姣美的侧颜,不由暗叹,这安王府的婢女果然不同凡响。
女子一截白皙的颈子从领口露出,弧线优然。她扶着云岚夕的手
细如削葱,纤细白净,光是看着这双手,都叫人觉得心满意足。
云岚夕看到她的脸时更觉惊讶,这样精致柔美的女子,便是燕都的许多闺秀都是比不过的。
似乎是察觉到云岚夕打量的目光,女子笑道:“奴婢名叫瑜暇,殿下派我过来服侍二小姐。”
她的声音极其动听,仿佛是器乐敲击而出的音符,一字一句扣在人心上。
云岚夕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牢烦了。”
云岚夕往旁边随立的几个侍女看去,模样虽也周正,但比起瑜暇还是差远了,不由感慨宫霄钰不会是把府上最漂亮的婢女给她送来了吧?
瑜暇引云岚夕到了一处楼台前,云岚夕抬头一看,就那楼前的匾上写着“星粲”二字。
“这是殿下为迎接小姐,自己题的匾。”瑜暇柔声道。
宫霄钰自己写的?
那为什么要写一个星粲呢?
云岚夕不解其中的意思,也未多想,就走了进去。
“小姐多日受苦,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汤,供小姐沐浴。”
瑜暇引云岚夕穿过庭院,走过长长的游廊,拐过一处屋子,轻轻将门推开,热乎的水蒸气便扑面而来。
云岚夕感受到热意,舒服地赞叹了一声。她这几天在牢房里,的确是没洗过澡。好在这几日的天气并不算热,牢房里头也阴冷,并没有出太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