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墨远送走了自己的小皇叔、范相、孟巡抚和刘县令,回到房心情颇好的端详起了婚。
田悠悠这小女子心思多变,自己还是得先下手为好,灵州出事后,小皇叔前去镇守,灵州离梅林县很近,他便来了今日这一手。他求范相做冰人时,范相竟担心悠悠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会恼了自己?女子出嫁从夫,自己无论什么身份,皆予她正妻之尊,自己的身份越高她应该更开心才对。虽是这么想,帝墨远到底不敢现在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
酒醒过来的田有富觉得今日之事透着诡异,他命小厮把东西悄悄抬入私,向后院封了消息,自己亲自去寻岳丈商议。
王由俭活了一大把年纪又浸淫官场多年,很快便听出了不对,怕是这玄墨叔侄来头不小,为今之计只能等自己赶赴京城细细打听一番再做打算。两人商议完,王大人又道了自己此番进京之艰难,田有富少不得要送上一份重重的程仪以表孝道。
转眼便是元宵节,街市上火树银花,各式灯笼迷人眼。田悠悠和田府众姐妹一起来到街心,看了一回田家的炮仗,便借口肚子疼,拉着喜鹊远遁了。
锦绣布庄里等待换衣的田悠悠见绣娘捧出的是一套月华如意纹绫袄搭青梅色流光褶缎裙,同色系小衣、鞋袜一应俱全,只是这并不是自己之前选的啊。
田悠悠问过才知道自己之前定的那套衣服被人高价买走,人家为了表示歉意还用自己新制的衣服做了交换。田悠悠觉得这人真是傻有钱,她这套衣服的价值可比自己的那套高多了!
衣服穿好之后田悠悠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发现这套衣服很是合身,跟她的发式也很搭配,喜鹊更是把自己夸成了天上的仙女。
帝墨远早等在了一处精致花园的暖阁。当田悠悠穿着与自己身上同色系的衣服上来时,玄墨满意的瞧了又瞧。
田悠悠见玄墨改了他一贯的玄衣风格,一身青梅色银纹锦缎袍,交领处和袖缘均接的是月华如意绫,发髻梳的一丝不苟,新换了一支百玉云纹簪。她看痴了几秒,脱口赞了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帝墨远红着耳尖给田悠悠看了坐,故作从容的问起了田悠悠的日常。
田悠悠渐渐答的有些心不在焉,这大元宵节啊,为什么要约在暖阁,一起出去玩玩不好吗,她要不要提议出去玩?她还未想定,外面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她推窗看到外面地上着如流金喷泉一般的烟花,高空处亦有如菊、如葡,如万千星辰坠入凡尘的烟花。
帝墨远目光温暖的看着田悠悠赏烟花,他见她似是看的不过瘾,接过莫风取来的狐裘披在了田悠悠身上。
田悠悠回首,眉如远山,目若秋水,面庞未施粉黛却如嫩玉生香,檀口似沾露的蔷薇花瓣,衬着漫天烟花,让人心动不已!帝墨远蜻蜓点水般轻吻了下那蔷薇花瓣,便牵着田悠悠来到了外面。
他指着这处看着颇精美大气的宅子对田悠悠道:“悠悠,这是咱们以后在梅林县的家!”说完便要领着田悠悠四处看看。
田悠悠还没有从刚才的轻吻中回过神,就听到了他这让人震惊的话。
“师兄居然买了这么大的宅院,只是我何时答应要嫁给你了?”田悠悠吞吞吐吐地问了出来。
帝墨远老神在在问道:“哦?那你要嫁给谁?”
田悠悠不答他的话,问道:“师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帝墨远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答道:“家里父母及祖母都健在,兄弟姐妹众多,我行二,为嫡子,嫡亲的仅有一豆蔻小妹。”
田悠悠一听,玄父应是沾花惹草的行家,这玄墨长了一张桃花脸,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再者诺大的家业指定让玄墨继承,他上面有大哥,下面还有一堆弟妹,自己如果嫁过去,少不得要遭受一些麻烦事。
有些退意的田悠悠又问道:“你可有通房侍妾?你打算娶几个小娘?”
帝墨远只道:“未有通房和侍妾。”
田悠悠再次问他打算娶几个小娘。帝墨远有些无奈,这哪是她一个闺阁小姐该问的,他照实说道:“家族利益纠葛,这不是我一人之事,我不知。”
田悠悠想到自己以后还要兼做老鸨的生意,心顿时凉了,连一直想问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通房和侍妾的事都没兴趣了。
她暗暗告诫自己,趁自己用情不深,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田悠悠道:“师兄可能不知,我性子顽劣,不喜拘束,尤其善妒。偏我又身份低微,入到那大宅门里恐怕会被啃成骨头渣!”
帝墨远的脸色不太好,沉声道:“即知性子不好,改了便是。”
田悠悠仿若未感觉到他的不愉,接着道:“师兄心悦西北的田悠悠,倘若我改了性子,可还是让你心悦的田悠悠?”
帝墨远想自欺欺人的说是,又说不出口。他早知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别,可是他心悦她啊,她即亦心悦自己,为何不能和自己成亲?
两人沉默了良久,帝墨远沉着气问道:“你想选什么样的夫婿?”
田悠悠如实的道:“身份略差,家庭简单的吧!”
帝墨远克制着火气道:“那小门小户就没有腌臜之事?平民里抛妻弃子、三心二意的人多如牛毛,还有你真愿意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田悠悠故作轻松的道:“反正我也有些家资,介时就自立女户,前朝公主不还养了面首?”
帝墨远见她越说越不成样子,气的把她拉到怀里,磨牙道:“胆子不小,你不若养我吧!”说完便捧起她的脸,惩罚般的亲吻起来。
良久,他放开田悠悠,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你答应做我之妻,我允你善妒,护你周全。可否?”
田悠悠的心里似有甜蜜蔓延,对他家里条件的担忧暂放一边,这上品男色倒是不容错过,她搂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回吻了他一回,才问道:“介时倘若我们缘尽,你我可能合离?”
帝墨远气的脸色发青,哪有还未成婚就盼着合离的?他实在不该探她的话,想到这里,他把那份大红婚从怀里掏出,丢给了田悠悠。
田悠悠迎着灯笼看了又看,终于确定了婚上写的就是她和玄墨的名字!
她想到玄墨刚才还装模作样的问她的意思,她淡定不了了。
又不知是受了谁的蛊惑,竟说动田有富承了惯常由梅林县官府组织的元宵节放烟花活动。。最后还是田老夫人看不下去庶孙、庶孙女们个个的心惊胆颤,底下人个个的噤若寒蝉,把王大娘子叫进房里好一通数落,她这火气才略被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