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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根修复

三日之后,温泉池里的万年石乳已经被池榆吸收干净,水也变得澄澈了。 池榆奄奄一息躺在池中,紧咬住晏泽宁的手臂不放,她脸颊粘满了犹如海藻般的头发,全身都已经湿透。 晏泽宁一面挑起池榆脸上的头发,一面轻轻说着,“结束了。”池榆被折磨的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晏泽宁在说什么,只知道耳边有人说话,她就“嗯嗯”回两声。 晏泽宁使了个法诀让池榆进入梦乡,池榆脸上痛苦狰狞的神色渐渐变得平和,身体也放松,一头倒在晏泽宁的怀中,胸膛在他怀中有韵律的起伏,显然是睡得极安稳的。 晏泽宁把手臂从池榆嘴中拿出,手臂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他碰了碰这些可怖的伤口,一股剧痛从这伤口皴染全身,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描摹这伤口上淡淡的牙齿印。 他贴到池榆耳边,略带嗔怪道:“怎么咬得这般深。”他用指腹小心碰着池榆的齿尖,“就是用这里咬的吗,不怕把师尊咬疼了吗?” 这时池榆嘴中呢喃,“师尊……”晏泽宁“嗯”了一声,把池榆搂得越发紧,“师尊……”池榆又念着,晏泽宁心软成了一滩水,又回了一声。池榆声音越发低,“你怎么还不回来……” 晏泽宁低垂着眼睛,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把池榆从温泉水中抱起,让她躺在他的大腿上,好睡得舒适些。 池榆脸贴在晏泽宁大腿上,温热的鼻息扑打在晏泽宁大腿内侧,双手搭在晏泽宁腿边。池榆转了个身,晏泽宁弯下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池榆嘴中还在呢喃,“还是没有回来……”晏泽宁想着继续安抚之际,池榆下一句话却让他愣在原地。 “我想你了……”在传镜上不敢继续看、不敢继续想的话突如其来横亘在他耳边,“好想你……” 晏泽宁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猛得咬住池榆的唇,一种暴虐却又怜爱的心情洋溢在他四肢百骸,他半强制托住池榆的脑袋,让她朝向他,嘴上力道放松了些,摩挲甜弄着池榆的唇。池榆唇上好不容易快要脱落的血疤又裂开来,溢出丝丝鲜血,这些血刚溢出来,便被晏泽宁卷到舌尖,战栗着发出满足的喟叹。 “想我啊,有多想我……嗯?”晏泽宁缱绻问着,眼睛猩红,他没想过池榆会回答,光是这样问着,他灵魂已然感受到难耐的快意。也不知池榆梦中怎的,这时说着:“想到桂花糕已经做失败七十六次了……” “池榆……池榆……”晏泽宁已经被这句话迷得神魂颠倒,痴痴叫着池榆的名字,衔着池榆的舌尖,越发用力狎弄。池榆吃疼,下意识推开晏泽宁,却被晏泽宁反手抓住,摸索上去,十指交叉。 池榆喘不过气来,胸膛起伏颇大,而晏泽宁喘着低沉的气息,越发不满足。 神魂躁动,爱意难平。 晏泽宁感到,他又要快走火入魔了。 好像只有那么一个办法。 一枚极细小的弯刀从晏泽宁袖子钻出,它细小如针,晶莹剔透。 很快,这枚弯刀没入晏泽宁的脑袋,把晏泽宁的神魂生生拉扯出来,晏泽宁颤抖着手,小心把池榆放在地面。他脸色发青,身上的每一肌肉都微微隆起,妄图用肉身抵抗神魂离体的痛楚。 然而,这还不是极限。 他心念一动,却是让这枚弯刀对自己做出世间最为残忍的刑罚之一——割魂。 这枚弯刀名为割魂刀,原是一炼器大师炼出来的顶级刑具,割裂神魂,会叫人生不如死,所受此刑具之人,不是自杀就是变成行尸走肉,如傀儡般生活在这世上。 这种刑具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闻风丧胆,但是晏泽宁知道后不惧反喜,他用尽手段得到了这把割魂刀,用以辅助自己修炼无情道。 不得已之时,趁爱意还未成势之前,割掉沾染爱意的神魂便好了。 这是他能想到控制爱意的唯一办法。 他极力控制着这枚割魂刀,一点点向自己神魂划去,割掉神魂的一刹那,晏泽宁只觉得自己恍若在地狱中过了千年。 怪不得有人会自杀。 那沾染爱意的神魂被晏泽宁用净瓶收了回去,疯长的野草又变成了他可以控制、精心侍弄的牡丹。 晏泽宁再看向池榆之时,那躁动的神魂已然安宁下来。只觉得几个时辰疯狂而贪婪的自己好似另一个人,他弯下腰,抱住池榆,去往她的房间,把她放床榻之上。 现在没有人打扰池榆了,她可以安心的睡着了。 晏泽宁看着池榆嘴边的血块和湿透了的衣服,大手一挥,她的衣服便干了,嘴唇的血块消失。他低垂着眼,看着被池榆全然弄湿的外袍,怔愣良久。 …… <

> 池榆醒来之时,看见的是晏泽宁站在窗边高大的背影。“师尊。”她唤着,嘴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晏泽宁没有回头,他看着窗边的月亮,嘴中说着修复灵根的事,“你万年石乳已经吸收完了,尽快开始修复灵根,越快越好。” 池榆放下茶杯,“嗯”了一声。“那师尊什么时候开始?” “立刻。” “还是一样的疼吗?”池榆问着。 “比这更疼。”晏泽宁答道。 池榆知道这时候不继续的话前面的苦都白吃了。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恹恹说着好吧。 晏泽宁回头,让池榆把衣服穿好,这时池榆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一件睡衣,便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穿好。 晏泽宁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池榆盘腿坐在床榻之上,晏泽宁首先给她下了个明心诀。再把池榆垂在背上的头发撩到胸前,露出白皙修长的颈脖。 “师尊,这是?”池榆发出疑惑。 “这里是扯出你灵根最好的地方。”晏泽宁冷淡回道。 池榆一听晏泽宁的话,“扯”这个字就把她吓到头皮发麻。她咬着牙,闭上眼睛,双手抓着床单,心一横,便对着身后的晏泽宁说: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晏泽宁拿下腰间的惊夜,惊夜便在他手中变小,到最后只有一掌长。他把惊夜的剑尖对着池榆的后颈脖,一剑刺了下去。 池榆当时便吃疼叫了一声,后又赶紧闭上嘴巴。 这剑刺进池榆的血肉,微动,便剖露出一点血肉与白骨来。 接下来,惊夜就完全没有用了。 晏泽宁用灵气把池榆的经脉从她露出的这点血肉中扯出来。 池榆这时便只有一个想法,师尊果然没骗她,真的比吸收石乳还疼。 她觉得自己是一颗扎根在广袤土地之上的一颗千年老树,这一扯,犹如把她以亿万计的脉络从耐以生存的温暖之地中连根拔起,让她痛到空茫。 池榆眼泪止不住流,身体的动作不由自己的意志控制,一个用力,就咬到了舌根。舌根处溢出血。 晏泽宁一看池榆的动作,面色便冷了下来,他捏住池榆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那两排齿贝便从可怜的舌头上离开。 晏泽宁把手臂塞到池榆嘴中,命令着,“不能再咬舌根了。”池榆流着泪连连点头,在痛得神思恍惚之际,没有丝毫客气不由自主狠狠咬了下去。 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熟悉的痛感,晏泽宁却觉得安心。 …… 三个时辰之后,池榆的灵根已经完全被修复好了,她倒在床榻之上,晏泽宁坐在一旁。 这回她没多久就醒了,她支起上半身,发丝垂落在腰间,朝着晏泽宁张望。 “你看什么?” 池榆抿着唇,小声说:“师尊,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 晏泽宁冷眼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拒绝了池榆的请求。 “我铜皮铁骨之躯,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池榆下了床,走近晏泽宁,伸手一戳他的手臂,见他没什么反应,她笑着说:“好像是不碍事呀。”接着,她卷起晏泽宁的袖子,晏泽宁那一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就出现在池榆的眼前。 池榆立即去柜子里找了药,准备给晏泽宁涂上。药瓶楔子都打开了,晏泽宁却把手臂给移开了,他站起身,袖子自然垂落,背着池榆道:“我说了不碍事的。” 池榆抓起晏泽宁的袖子往上卷,抬头看着晏泽宁,“自己把袖子抓好,袖子掉下去了我不好涂药。” 晏泽宁眉尖微蹙,本就清冷的脸更加冷若冰霜,“这是第三次了,我说了,不碍事的。” 池榆鼻尖微耸,冲晏泽宁笑了笑,“我不管,我就觉得碍事。” 晏泽宁不解,“碍什么事了。” 池榆一边涂着药一边小声嘀咕:“我心里难受,疼。不就碍着我心里的事了吗……” 晏泽宁指尖动了动,把视线从池榆手上移开,“你做的桂花糕很难吃。”池榆还未来得及接话,晏泽宁又说: “我还要再收一个徒儿。静心玉佩我明天给你。我在沙漠里被噬金虫王吞下肚了,那里非常暗。后几天我们行师徒礼。你的那些看完没。我看了月亮,明天是晴天。不……明天是阴天。” “……” 池榆一句话也插不上,她觉得晏泽宁怪怪的,却说不出哪里怪。 <

> 还有,为什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发烧了吗? 池榆手伸长,用掌心贴住晏泽宁的额头,晏泽宁顿时失了言语,房间中安静到诡异,池榆把手掌心贴到自己额头。 她喃喃道:“没发烧啊。” 池榆微微抬头,又继续说道:“师尊,你听见了吗,你的心脏跳得很大声。” 你生病了吗? 这是池榆还未说出口的话。 这时的晏泽宁却觉得自己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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