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住在外城,今年收成不好,再加上最近战事吃紧,征了很多粮上去,现在家里的粮不足一个月了。”
“可是我听说城中的粮食是充足的。”
小二无奈地轻笑一声,“客官不是本地的吧,应该是听那些官差说的吧?他们当然够。前段时间敌军都围上来了,也不见他们发放粮食,也有恒王殿下来了之后,才开过仓。”
“竟是这样......”苏云悠对从小二口中听到的消息震惊不已,她也明白此事不仅关乎百姓生计。
“怪不得那赵真百般阻挠我进粮仓,难道实在隐瞒什么?”苏云悠小声嘀咕着,眼波流转。
“上菜咯!客官慢用。”小二端来几盘菜放在她面前,而后又去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在用膳期间,他的精力仿佛源源不断,总是在饭店里忙上忙下,跑来跑去,老板也对他很满意。
用完膳后,苏云悠将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往店外走,小二依旧在吆喝着客人。
“拿着,给你的小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块碎银落入他的手中,但那位客官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人群中,他只得对着离开的方向弯腰道谢。
苏云悠原路返回,在府衙门口来回踱步,手中紧握着唯一可以让这些官差协助自己办事的令牌。
她鼓足勇气,再次走进府衙,果不其然,自己在被守卫团团围住。
“你居然还敢来!”赵真挽起袖子,两手叉腰,似是要大干一场的做派。
“奉命办事。”苏云悠再次出示手中令牌,“赵大人,莫非是要抗令不成?或者是,”
“臭丫头,你以为本官是吓大的?少拿这些威胁老子。”
“又或者,你心里有什么盘算。”
赵真走到她身边,说话时摇头晃脑,言语里竟是尖酸刻薄,“你既说是奉殿下的命,那他本人呢?”
“自是在军营里忙公务。”
“上午我既将你拒之门外,按理说下午殿下应与你一同前来才对。”
赵真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突然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本官现在倒是怀疑你这令牌是如何得来的,不会是你想对粮食做些什么吧?”
“那还请赵大人拿出证据。”
“证据什么的,查一查不就有了?倒是你形迹可疑,还涉嫌污蔑本官......”
赵真正中下怀,捋了捋胡须对着手下说,“先押她下去关上个几日,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几乎在同时,两道声音汇聚在府衙之内,公堂之上。
所有人的视线汇聚在来人身上,抓着她肩膀的手滞在空中,手下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拿不定主意。
赵真踉跄了一下,探出了脑袋,那人身着华服,步子极快。
但让他毛发倒竖的是,他脸色阴沉,黑得如深潭般的双眸带着上位者的威严,紧紧盯着他,似乎正一刀一刀剜着自己的肉。
赵真浑身一颤,又见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上午与她一起来过的熟人,外面随行的士兵依照命令守在府衙外。
“赵大人,什么事非得本王来了才办得?”谢锦停在他跟前,侧头看向正抓着苏云悠不放的几个人,眼神寒意彻骨。
赵真立马露出讨好的模样,点头哈腰地对他连连问好,又脸色一沉,故作愤怒看向他们,“还不快放手!”
“只是没想到这个姑娘真是殿下的人,是下官有眼无珠。”赵真弓着身子,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手下松开手,散开站在两侧,苏云悠恼火地揉着自己被抓的生疼的手腕,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
“有眼无珠?赵大人还是有自知之明。”谢锦指尖摩挲手中的令牌,将其凑到他的眼前,“你给本王好好看看,这可是御赐的令牌!怎么?你难道想违抗圣意不成?”
“下官不敢!下官知错!”赵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向他磕头,他的那些手下也纷纷跟着他下跪磕头。
“哦对了,赵大人可知道车骑将军?”谢锦一甩衣摆,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审视着他。
“自是知道,苏大人此次也在此次的出征队伍中。”赵真收起了傲慢的表情,认真地回答道。
谢锦俯下身,压低音量对他说:“那赵大人不妨猜猜,这个小姑娘是谁的女儿?”
赵真惶恐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胡须跟着他害怕的心一起抖动。
“赵大人想认错,不应对着本王。”
下一秒,赵真爬到苏云悠的脚下,朝她磕着头,“是下官鼠目寸光,冒犯了您。”
苏云悠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脚下的人,又抬眸撇向椅子上的人,那人朝她耸耸肩,示意自己定夺。
她蹲下身,盯着他,“若我不是苏小姐,赵大人难道就敢冒犯了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赵真重复着这句话。
“真是没用。”苏云悠站起身,一脸无可奈何地看向谢锦,“殿下,我还有正事要忙,这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大人,还没听清苏小姐的话吗?”谢锦看到仍跪在地上不动地赵真,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赵真抬起磕得出血的脸,忙呵斥着自己的手下,“你们几个蠢货,还不快带着苏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