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临,你是我们的唯一希望,我们只愿你过的好好地,你放心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
“阿临,现在已经是最关键时期,你要振作,要恨你就恨我,是我让他们下放的。”
“阿临,你不要怪你爷爷,你要知道,他们不仅是你的父母,更是我的儿子儿媳。”
……
忘拿帽子的陈平去而复返,正看到谢临抱头痛苦的哀嚎,他忙上扶住谢临:“谢副营长,谢副营长,你怎么了,头又疼了吗。”
陈平关切的询问谢临,谢副营长伤在后脑,老家就有摔坏脑子的,现在谢副营长就跟那些人一样,动不动就脑袋疼,搞不好就是变成傻子的先兆。
陈平把谢临散落在床上的钱票一一整理,见谢临双眼无神直直的看向房顶,既担心又心虚,要是谢副营长真变成个傻子,他真是要以死谢罪了。
陈平吞吞口水,伸出手在谢临眼前晃动。
谢临恍惚的眨眼,仅一瞬,疼痛尽消,记忆碎片又如雪花一样飞散,只在脑中模糊留下痕迹。
这短短的几秒钟就跟之前的噩梦一样,像是一场可笑的清醒梦。
真的太荒谬了,他想否定,身心却都被一种莫名的恐慌攫住,甚至涌起莫名的悲伤。
谢临忽然顿住,他握紧双拳,好似攥住不存在的记忆,那真的是一场梦吗?
不,或许,那不是梦。
他偏头对上陈平担忧的双眼:“陈平,今天几号?”
远在千里之外的陆茵茵,并不知晓李家即将到来的明争暗斗以及“未婚夫”谢临的黄粱一梦,更不知晓的是,东升村在发现有三人偷渡之后发生了怎样大的震动。
民兵队连夜赶回村子,誓要揪出那个偷渡的第三人是谁,这事情惊动了公社领导甚至红小兵,红旗公社迎来一场严厉的清查行动。
而这场清查行动核查了近几日以来所有离开公社的人,自然也包括因结婚而北上的陆英英。
只不过因知青点大队的所有人都知道陆英英回城结婚,短时间内红小兵的排查重点倒是没有转到知青们身上来。
陆茵茵此刻面临的最紧迫的一件事就是没钱,她有一张191年11月11日由羊城至郑州火车票是没错,可是这个县城根本不叫羊城啊。
她刚进城就把这仅有两条街的县城走了个遍,可看着一路上向她投过来的目光,陆茵茵灰溜溜的去供销社门口蹲了下来。
没办法这地方的人太矮,她一米七的身高,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七十年代,南方人,小土豆的属性拉满了,虽然她也是南方人,但她是时代进步后吃饱穿暖的南方土豆中的异类。
在现代她的身高都是受人瞩目的,何况是现在,街上的女的基本都是一米五左右甚至以下,她就像个巨人一样吸引人的眼球。
不是没有一米七的人,但那都是男人,可想而知她这样一米七的女人有多稀少,简直就是人形聚光机。
于是陆茵茵只能含胸驼背畏缩的找了几个面善的老头老太太打听,无赖语言不通,这地方的方言她连蒙带猜,也就打听到了这叫富盛县。
她可不敢问太多,这县城离公社太近了,按道理陆英英是昨天就出发了,不说羊城,起码也到了安阳市,她怕待久了出事,所以,问清楚了路线,走向了车站的方向。
这年头路就长嘴上,问了两个人,陆茵茵就摸清了路线。
富盛县离羊城有两三百公里,要去羊城先要坐车到安阳市,再买火车票到羊城。
这都是要钱的,幸好如今日子还早,今天是十月三十日,让她起码还有十天来计划怎么筹钱去羊城。
但她暂时不打算在富盛县搞钱,富盛离安阳不远,最多二十多里,一天一班车一人五毛钱,可怜她连五毛都没有,注定要靠双腿走过去。
她不是个拖拉的人,空间里吃的喝的都还有不少,问清了路,也不过是上午八九点,陆茵茵用了条灰蒙蒙的毛巾包裹住脸,就冲着安阳的方向走了过去。
真没想到,穿越第一晚夜骑山地车,第二天就要甩大腿走泥巴路,这也让她对谢家寄过来的车票吐槽一波,真小气。
这可真是冤枉谢家了,实际上,因为没有羊城到京市的直达列车,谢家寄过来的有两张车票,一张是羊城到郑州,一张是郑州到京城的,甚至因为怕陆英英手头紧还寄过来一百块钱和十斤粮票,就是让小姑娘别省路费,甚至连火车上的餐食都给安排好了。
可她们没想到的是陆英英没领这个情偷渡走了,冒牌陆茵茵捡的东西还不全,身上是一分钱没有。
一想到身上一毛钱没有,陆茵茵就焦虑不已,对她而言,钱某种程度上来说等于安全感。
富盛县地处南方,十月底气温依旧二十多度,阳光虽说不上炙热,但对走泥巴路的陆茵茵而言还是让她出了一身细汗。
尤其画了妆的白嫩脸蛋上因为汗水晕了粉底,脸上白的黄的斑驳成一片,简直丑的无法直视。
陆茵茵放下了手里的小圆镜,还是忍住了清理脸上妆容的冲动,她甚至还用深色的粉底补了妆,点了不少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