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梳子,我们把头发弄一下,不行就戴帽子拍。”
说完,主动上前跟摄影师灯说先拍后面的,在一旁的的桌子上挑拣了一会,拿起一把只断了一根齿的木梳闻了闻,表情一言难尽。
陆茵茵扯扯嘴角,看他表情,应该味道挺难闻。
对上陆茵茵的目光,谢临笑了笑,举起梳子对她晃了晃,才拿着走出照相馆蹲在地上摘下手套。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谢临抓起地上的积雪对着木梳搓洗,三五分钟后,直到用雪团把梳子搓洗干净,再闻没什么味道,谢临才拿着梳子跑进照相馆,在众人的惊诧的目光中先是把梳子在衣服上擦干净,再递给陆茵茵。
“凑合用,不喜欢我再去买。”
陆茵茵承认她俗了,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接过木梳,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谢临冰凉的指间,对上谢临粲然的笑,突然有点小感动。
陆茵茵把梳子拿起闻了闻,有些意外,谢临弄的还蛮干净的。
这一系列动作早把排在他们后面的一行人看呆了,尤其是被谢临容貌迷住的女孩们,几乎是星星眼的看着他。
馆内视线有点暗,陆茵茵走到角落桌子旁坐下,解开围巾帽子,拿起桌上的圆镜,才仔细的开始梳头弄发型。
因为后脑有个伤口,医生就给她剃了半圈头发缝了三针,那头发的量陆茵茵想想都觉得心疼。
平日里有帽子遮挡,看不见,如今来照相,陆茵茵是断然不允许自己的照片是秃头的。
于是后面的一群年轻人在吵闹谁先谁后的时候,陆茵茵开始梳发编发。
谢临看了眼陆茵茵的脸色,在旁笑着夸赞,毫不吝啬。
年轻人们挤挤挨挨拍大合照的时候,陆茵茵还在编发,照镜子,不满意,拆,再编,再拆。
谢临看着陆茵茵麻花辫遮不住的秃头皮,在看一眼陆茵茵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夸赞。
等年轻人们又开始分成两拨阵营吵架的时候,陆茵茵对着怎么弄都不满意的头发已经非常暴躁了。
这时候的谢临皱眉不耐的看着争吵的众人,上前再一次找到工作人员反映。
随着工作人员再次出声制止,众人的吵闹愈演愈烈,尤其在高个少女又开始啜泣以后,陆茵茵手一哆嗦拽断了几根头发之后,她的忍耐力早就到了爆发点。
于是她毫不客气的把手上的木梳“啪——”一声拍在桌面上。
巨大的力道瞬间将木梳一拍两断,更让吵嚷的众人一静,不自觉看向陆茵茵披头散发的背影。
这倒不是陆茵茵有多厉害,能震慑人群,大抵还是谢临的功劳。
照相馆里虽然人多,但是外貌像谢临这样的人中龙凤毕竟还是少数,而被谢临这样的天之骄子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是个人都会觉得陆茵茵也不是普通人。
年轻人们大抵都有些自知之明,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谢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小跑到陆茵茵身边,躬身关切:
“怎么了,是不是梳子不合用。”
陆茵茵摇头,有些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向他抱怨头发的事,于是摸着头发勉强回应:“有点闷。”
谢临何等聪明,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于是他拉着陆茵茵的手蹲下身子,略带仰视的把脸凑到陆茵茵眼前。
“是不是逛的久了有些不舒服,对不起,让你难受了,再忍一忍,拍完照片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烤鸭或者羊汤。”
这样一张俊脸凑到眼前讨好的安抚,陆茵茵被照顾到了情绪,不禁一笑,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羊汤吧,买回去跟爷爷奶奶一起吃。”
谢临跟着粲然一笑:“好!”
照相馆内气氛一缓,一直注意这边的几个年轻男女俱都不屑的撇撇嘴。
尤其一个站在窈窕少女身旁,扎着两根齐肩小辫的姑娘先还跟着窈窕姑娘窃窃私语,见谢临这样一个优质男人对上陆茵茵还是讨好,心里就跟怨愤了。
本就因为落选舞团人选而愤懑的心更是妒火中烧,恨不得把刚才吵输积攒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于是她不光嘟囔抱怨,更是提高音调轻哼一声:“不过是个癞痢,真是丑人多作怪。”
这话一出,四周听见她话的人都是一顿,本就不大的馆内顿时一静。
谢临当然也听见了这句话,但他看了眼陆茵茵的脸色,见她并未听见,心下松口气的同时,一股怒气也是勃然升起。
这几个人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言语上各种嘲讽一旁两个小姑娘,谁是谁非不是凭着几人嘴上说几句话就能判断的,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可陆茵茵明显头上是受伤,纱布还在一旁的桌子上,这人看到了还信口开河的骂人癞痢,算是彻底惹恼他了。
于是他安抚的拍拍陆茵茵的手,小声解释了几句,起身转向年轻男女的时候,温和的表情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眼神锐利的扫过几个男女,黝黑的眼珠没什么情绪的在刚骂人的小姑娘身上停顿了几秒,居高临下的沉声发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