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小小的包裹,里面却是几件小衣服,还有两双小小的虎头鞋,一双大一双小,联想到葛四女说的大柱二妮,明显就是她两个小孩的,是想带出去留个念想吧。
陆茵茵叹气,不予置评。
这两人早就计划偷渡,刘大奎有经验因此肯定是提前叮嘱了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他俩扔掉的东西倒是不多,对陆茵茵来说都没什么大用,连一分钱都没有,全是些衣服破烂。
陆茵茵把这两人的东西打包放一边,然后开始翻检陆茵留下的东西。
大部分的也都是衣服,但这姑娘家境好还爱干净,起码衣服上补丁少一点,也没什么怪味道。
陆茵茵毫不迟疑的挑出来几件看上去最新的换上,蓝上衣灰裤子,看上去像是刚定做的,居然一个补丁都没有。
一穿,袖口裤脚都短了,胸口还有点勒。
算了,不能对几十年前人的身高抱有期待,她叹口气,还是捡起几件明显宽大的衣服穿上身,就是补丁多了点。
翻翻捡捡又挑了一双稍微合脚的布鞋换上,不是她不想换皮鞋,这陆英英衣服鞋子的码数都比她小一点,皮鞋太挤脚了。
弄好这些,把不用的衣服堆放一边,才在最下面翻出来一个小包裹。
里面是一个牛皮信封和一个红布包裹的长方形的物件,外面还有缠的牢牢的一圈红线。
陆茵茵眼前一亮,忙打开信封,果然里面有她需要的东西,一封电报,一张介绍信,一份结婚证明和十斤的全国粮票。
还有一张显示日期是19年11月11日由羊城至的郑州火车票。
陆茵茵长舒一口气,终于知道了穿越的时间地点,19年啊,五十年前了。
介绍信是东升村所在的红旗公社给陆茵开的,结婚证明是东升生产队给开的然后盖的公社章,电报里的信息更是简短,只有个名字和地址,名字叫谢临,地址是京市的一个地址。
因为不知道今天的日期,陆茵茵就把这些放到一边,拿起红布包裹的长方形物件拆开。
意外的是,红布里面是个长方形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捆扎的整整齐齐的几封信,盒底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个十来岁穿着小裙子,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背面写着“1966年第一人民公园,英英”。
这肯定就是那位偷渡的陆英英了,按照推断陆英英应该二十左右,陆茵茵摸摸脸,不确定她这张成熟的御姐脸能不能蒙混过关,不能的话只能画个丑妆糊弄一下了。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张八年前陆英英的照片,高兴的发现,起码两人的脸型很像,眉眼间也依稀有几分相似的影子,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扯个女大十八变糊弄过去。
另一张是个穿着军装,带着军帽,年轻英俊的小战士。
这少年浓眉大眼娃娃脸,眉梢眼角都是稚气,一眼看上去年龄不大。
但仔细看,就能看出来少年眉眼英俊,鼻梁高挺,帽檐下的双眼炯炯有神,嘴唇微抿似乎是努力要压下飞扬的唇角,唇上还有两撇青春期的小胡须。
简直就是大,不,高中生!比起英俊的长相,反倒是他身上朝气蓬勃的少年气更吸引人的注意。
陆茵茵脑海中瞬间闪过四个大字:“神采飞扬。”
相片正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字,陆茵茵辨认了一会,发现写的正是谢临。
陆茵茵按照陆英英的年龄推测,这谢临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照片也未免太过年轻了吧。
这这这,有没有十八岁啊,太太年轻了,她虽然做好了跟个陌生人结婚的准备,但是跟个未成年,她的道德不允许啊。
不会是两个人都是未成年,所以才挂了几年未婚夫妻的名头吧,也对,这点大的少年少女在现代都还是“单纯”的大学生呢。
陆茵茵带着些要祸害小弟弟的愧疚打开了信件,十几分钟之后,陆茵茵放下信件,长叹了一口气。
心里对偷渡的陆英英女士有几分怜悯唏嘘,更对这个叫谢临的小年轻充满了同情。
信很杂,好几封都是陆英英的叔叔陆之棋写给陆英英爷爷陆时的,也有陆英英的舅舅方林写给陆英英的,陆英英爷爷写给陆英英的。
信的时间跨度很大,陆茵茵猜测,特殊年代,这些信件多少有丢失。
根据信里的信息推断,这陆家,真真正正是个大资本家,建国后虽然大部分资产都捐了,在动乱时期也没逃过厄运。
因为家里有些关系,刚开始乱的时候,叔叔陆之棋一家就有了消息出逃海外,舅舅一家也随之逃走,临走前叔叔舅舅都想把陆英英带走。
陆茵茵从小父母双亡,被爷爷奶奶养在身边,感情异常深厚。
陆家爷爷奶奶身体不好,根本不能长途跋涉,连省都出不了,更不要说出国了。
陆英英不放心爷爷奶奶,毅然决定留在国内。可惜没过多久,时局更加混乱,再想走根本没了机会。
当时她大约是不后悔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陆英英是否后悔,在目睹她偷渡的陆茵茵看来,已经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