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机谋前程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她们自己的事,他怕的是有不长眼睛的算计到了茵茵头上。
茵茵太单纯,太正直,看不惯的事情若是贸然插手,就会被有心人利用。
“你也不要太担心,这小姑娘就是普通人,石香云姑姑姑父可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也就是陪着解闷儿,越界了就得处理了。”
陆茵茵悚然一惊,圈住谢临腰身的手不自觉的一个用力。
见状,谢临稍稍停顿了几秒,才再次温声开口:“茵茵,不要怕我,我不会这样的。”
陆茵茵闷闷的把头埋进谢临的背上,闷声嗯了一声。
原本想要跟谢临坦白身份的心,再一次退缩。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她认为已经需要避开需要提醒的恶意,却还不到这些人的阈值,他们更能忍,但爆发的时候也就更没有下限。
哪个年代都有这样的上位者,可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就是个平头老百姓,遇到最大的危险就是被地痞堵住要保护费。
即便那些威胁她的不法分子,最多也是威胁,遍布各地的国家机关帽子叔叔就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可这里呢?就因为一个口角,就差点没命。
而另外的两家人,至今消失的她都没有勇气问。
对这个年代,她太恐惧了,如果没有谢家,她会在哪里,会是什么样子。
可有谢家庇佑,又能高枕无忧吗?
谢家人对她的态度,都是因为她的身份。
她的假身份,让她焦灼,根本不敢赌谢临的爱情。
她思虑着,想着谢家人的一切,脑中疯狂的涌出一个念头。
这晚,对着陆茵茵疯狂的索取,谢临只当是她在为两人的分别不安不舍,两人疯狂直到精疲力竭,趁着谢临洗漱的功夫,借口休息一会的陆茵茵才在床上做了一个倒立。
既然害怕,既然早晚会暴露,那就一定要在暴露之前拥有最多的底牌。
你既然说会爱屋及乌,那我就生一堆小乌,我就赌身份暴露的那天,面对有可能遭受的报复,谢爷爷谢奶奶甚至其他谢家人也会“爱乌及屋”。
她知道计划生育是七十年代末期才正式执行,那这几年就是她的机会。
她不是陆家人,可她的孩子,却是真正的谢家人。
这晚,“单蠢”的陆茵茵轻易所下的决定,成了谢临三十五岁之前最大的疑惑,而当真相揭露的那一刻,除了懊恼自己没给到陆茵茵足够的安全感,就是无边的懊悔。
那些年,无数次的被小电灯泡们打断良宵的缘由,竟然就是亲亲老婆脑门一热做的一个决定。
真是蠢得可爱,一辈子都爱不够啊。
第二日,陆茵茵带着被自己“更换”的油彩来到练功房,因为昨晚的“操劳”,她的脸色有些不好。
这让石香云与柳长虹误解,她们以为陆茵茵计划研究了一晚上,心底倒是充满了感激。
重修刘海,做发型,修饰脸型,化妆,定妆。
陆茵茵弄得不快,约莫四十分钟左右才弄完,此时才七点不到,已经陆续有要表演的舞者前来报到。
而每一个进来的人,在看到柳长虹的第一眼都是一声短促的惊呼。
明明是个刻薄的老相脸,在陆茵茵画完妆之后,就是美丽天真,纯洁美好高挑纤细的少女。
明明还是一样的五官,可颜值确是天上地下,甚至站在陆茵茵这个绝世大美人的身边,柳长虹也毫不逊色。
石香云发自内心的夸赞:“陆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把长虹画的真好看,就好像她本来就长这样一样。”
陆茵茵被夸得笑笑,二人都没注意揽镜自照的柳长虹在听见这话的时候,低眉收敛了眼底的暗沉。
她不是被画的好看,她就是这么好看。
只要她有陆茵茵的这双手这技术,她就能这么好看一辈子。
柳长虹对着镜子,慢慢的笑了,镜中的她美得天真,无邪!
陆茵茵在人还没来齐的时候就告辞了。
元旦是有一天假期的,他们团只有陈敏带着十来个演出者去参加汇演,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休息。
陆茵茵打着哈欠跨上后座,谢临无奈的叮嘱:“可别在后座睡着了摔下去,困了也撑一会,回家再睡。”
叮嘱完,谢临的心中满是酸涩不舍,感受到陆茵茵对即将离别的不舍,他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情。
两个月内俩人相遇、相知、相爱,正是热恋的时候,却要面对分别,即便他也差点绷不住情绪。
面对陆茵茵不安下极度的索求,谢临也是尽可能的安抚给予,这些天,他都开始偷爷爷的药酒喝了。
越不舍越疯狂时间也就越快。
等到过了元旦,离谢临出发的日子也就没剩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