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萧氏宗亲齐聚苏梦,这次除夕盛会持续了整整三日,除了在齐王府大设宴席,城中的酒楼名景也布下最好的酒水节目,迎接贵客到来。
萧凛自是应全程陪同,不过才撑了两日就咳嗽连连,身子抱恙,便只能把这差事交由裴昭。
于是,作为一个侧妃,她现在可以自由出入王府,还得了穆青鞍前马后差遣。
第三日,两位王叔想着上庙里祈福,裴昭寻了个借口提前溜下山,留下穆青以防不测。
自己则和春桃匆匆回城。
马车停在一巷子口,她携着春桃站在最里边的院门前。
“你们在这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裴昭吩咐了一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药草味道,到处都是散乱的桌案和药篓子,屋门敞开着,她提着裙子款步走了进去。
“高医师,别来无恙啊。”
一进门,裴昭就看见高瑾桁正背对着她,坐在桌边,翻看着一本。
听见她的声音,也没回头,只懒洋洋道:“侧妃怎么来了,不怕我这不钻研救人的邪医,害了您的身子么,还是赶紧离开吧。”
裴昭走上前,将他手中本轻轻扣下,沉声道:“我来,是想求医师救命,也只有高医师,能救我这条命。”
高瑾桁闻言,来了兴趣,抬眸直言道:“侧妃想好了?”
他毕生所求,不过是医别人医不了的病,下别人解不了的毒,寻常病症,他还懒得动手呢。
而裴昭这身子,求了那么多医师都没办法,早就勾起了他的好胜心,虽然被赶出王府,但从未停下一刻研究能让其生育的药方。
没想到此刻,竟真要派上用场了。
裴昭在椅子上坐下,点点头,“身在王府,还是要有个孩子傍身,才保险。”
她未说,自己即将要犯下杀头的罪名,届时萧凛都保不下她,只能寄希望于怀个孩子,或许能免于劫难。
——
裴昭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晚,萧凛还没有睡,正在房等她回来。
“怎么样了?”
见她进门,萧凛抬眸,上前拉住她的手。
裴昭摘下沾了雪花的斗篷,坐在炭火前,才将一天的成果娓娓道来,“两位皇叔倒是没什么问题,一整天都在庙里祈福,但是睿王,今日一直在城里一家青楼”
萧凛有些嫌弃的皱眉,“月夫人还在,他就去那种地方,真是成何体统”
裴昭摆手,“殿下误会了,睿王可不是去寻欢作乐的,而是与人商谈正事,臣妾让人跟了一路,虽然跟丢了,但是很确定,对方是魏燕,那个燕京使臣。”
闻言,萧凛气的直将桌上茶盏拍飞了出去。
“烂泥扶不上墙!”
他连咳了两声,才忍住胸口翻涌的怒气,“你说萧宇他究竟在想什么,萧氏的江山被夺,他未出一兵一卒也就算了,现在胜利在望,他却贩卖起了芙蓉草,这种毁民心智,弱国弱民的毒药至楚唐与何地。
他若真是为了钱财就算了,可是竟然勾结燕京,裴宿是叛乱的逆贼啊,现在燕京还在他手里,萧宇越过本王,与之勾结,是想做什么?
难道要背弃本王,向裴宿俯首称臣么?”
裴昭忙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殿下莫急,臣妾觉得,以睿王的胆子,他并不敢公然站任何一方,自然也谈不上向谁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