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院儿门再度被敲响。
孙芸顿时垮了脸。
她起身朝外走去,边走边抱怨:“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说了要道歉去钱家!”
“蒋家娘子。”门一开,杵在门外的是一个赔着笑脸的中年妇人,她手里拉着一个孩子,孩子瘦瘦小小的,脸色有些潮红,不断地咳嗽着。
“那啥,你给我们孩子看看呗,这孩子老咳嗽,这都几个月了也不见好!”中年妇人身体微弓,她和孩子身上穿的衣裳都有补丁。
“你家住何处?我一会儿带着药箱上门来,不过诊金是十钱。”
中年妇人忙点头:“知晓知晓,我问过钱大娘的。我家就住后头那条巷子往里数左边儿第三家……”
送走了中年妇人,孙芸没有着急进灶房,而是在院儿里好好洗了洗手脸,这才站在门口跟蒋绍说:“我去出诊,你把灶膛的火去些,瞅着锅,开锅了就用勺子搅着,别让粥溢出来。”
“为何不在家里给人看诊?”蒋绍问,去出诊多麻烦。
孙芸说:“那孩子可能得的是肺痨会传染,再说了孩子们都要念在,别影响他们。”
一听肺痨蒋绍下意识就想阻拦,可话到嘴边儿又变成了:“你小心。”
孙芸笑道:“放心,我不让自己有事儿。”
“孩子们还小,我会谨慎小心。”
跟蒋绍交代完了,孙芸就去自己的房间,翻出一件灰色的赵义穿上,将头发用布巾包好,再带上口罩,往药箱里添减了些药物,就背着药箱出门了。
蒋绍见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当下也放心不少。
孙芸出门儿就碰到买菜回来的杜大娘杜大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哟,蒋家娘子,你这捂得严严实实地是去哪儿啊?”
“去出诊,当大夫的得多注意些,回头面的将病气给带回去,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呢。”
杜大娘忙道:“对对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孙芸笑了笑:“嗯,我走了,回见啊!”
杜大娘一直看到孙芸走出巷口才转身往里走,路过齐家的时候她吐了口唾沫。
这两天可消停了!
臭不要脸的寡妇,家里有个童生儿子了不起得很,一天天地眼睛长在头顶,谁也看不上!
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
活该!
说起来新搬来的蒋家媳妇真是了不起,竟然比胡子一大把的老郎中还厉害。
钱家孩子长期在老郎中那里抓药吃,没成想他竟一直都没给人看对!
药不对症可是要命的!
早上她去买菜的时候还专门去钱家看了一眼钱冲,这孩子的气色可比以前好多了!
这是病根儿找对了,药对症了!
庸医误人夺命。
孙芸刚从巷子里拐出去,就看到先前牵着孩子的中年妇人在隔壁巷子口站着张望。
“走吧!”孙芸走到她面前招呼她,中年妇人愣了愣,细打量了下孙芸才把人给认出来。
“您咋裹得这般严实,我差点儿没认出您来。”
孙芸解释:“行医的人首先要将自己弄干净,不然怕影响到病人。”其实更重要的是保护自己,但孙芸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人家可能会误会她在嫌弃人,这毕竟是古代,不是现代,差着几百上上千年的认知呢!
“故而我来之前,先净手洗脸换衣。”
“每个人身上都有脏东西,脏东西就是我们常说的邪,邪气入体,人就会生病。”
“身体健康的人倒是不惧旁人或自己脏些,可生病的孩子体弱得很,还是注意些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