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虫症,你非要说是虫症,明明是瘤症,你非要说是腹水,还给人家把肚子戳破!不但伤人,还泻元气!
你个毒妇不安好心!”
齐寡妇来劲儿了,她跳脚道:“你不是说赔命吗?
咱还不去寻死?
我说你骗人,可有些人还傻傻地信!
活该……”
小院儿顿时闹嚷起来,孙芸不搭理他们,她张望了一下,见廊下有个桶,就把钱冲抱起来两步走到桶边儿,扒了他的裤子让他坐在桶沿上。
来不及了,孙芸完全没法子将就。
别说是个孩子,就是个成年男人也得当众被扒裤子。
“噗……”
一股子恶臭传出来,站得近的人连忙捂着鼻子后退几步。
老郎中高声嚷嚷:“完了完了,伤了肚子泻了,活不了了!”
齐寡妇跳脚捧哏:“哎呀呀,谋财害命了!”
孙芸由着她们嚷嚷,等钱聪拉完了就轻声问他:“你舒服点儿了么?”
钱聪点头:“舒服多了,谢谢婶婶!”
跟过来的钱大娘和钱嫂子一个搂着孩子,一个帮着孩子擦腚。
两人看着桶里的东西就流了眼泪。
齐寡妇和郎中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过分。
言语间什么短命鬼,活该死这些话。
钱嫂子拎着起木桶,对着郎中和齐寡妇泼去,一阵惊叫之后,小院儿安静了。
片刻之后,小院儿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画面太美。
不敢描述。
但所有人都相信了孙芸的话。
钱嫂子跪下来给孙芸磕头,一下又一下,额头两下就红了。
孙芸忙将她拉起来:“先把院子收拾了吧。”
“回头把诊费结了。”
一码归一码,人情有时候欠大发了就是仇。
果然,孙芸一提诊费,钱嫂子的脸色就好看了很多。
在钱家院儿里看热闹的人都跑光了,孙芸让梁老先生带着孩子们先回去,因为钱嫂子那下子把孩子们也搞恶心了。
孙芸在钱家很是待了一会儿,给孩子处理好伤口,留了一截儿引流管,又开来个方子给钱大嫂:“去药铺抓两幅,吃完之后我再来给孩子看。”
“我看病贵,得十个铜板。”相当于洗一盆儿衣服。
这个价钱的确是比老郎中贵两。
不过每次抓药也是在老郎中那里,他赚的钱肯定比孙芸多。
钱大娘给孙芸拿了十个铜板,家里没钱,她打定主意以后给蒋家洗衣服都不收钱了。
孙芸又交代了些细节就回家了,回家就给孩子们熬了些汤药让他们喝。
可即便这样,孩子们整天都是你蔫儿吧的。
晚上没吃饭,第二天早上也没吃,到晌午就喝了点儿白粥。
除了蒋绍,都蔫儿得很。
“孩子们到底怎么了?”蒋绍问孙芸,他问孩子们包括老先生都没人说。
孙芸森森地看着他:“你不会想知道的。”
蒋绍:……
“蒋家娘子。”
孙芸转身,蒋绍也看向院儿门,就见一生在站在院儿门口,探头往院儿里看。
“蒋家娘子好没道道理,我母亲招你惹你了,你竟将她害得卧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