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屏风外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一股药气循着穿堂风吹进来。
瘦削的人影蹲下来,拣着地上残碎的瓷片。
江氏哀莫大于心死,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喉咙里“呵”出两声,最后还是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
芷蘩正抽了帕子出来收拾地上的残片,男人的脚停在自己面前,她头也没抬,继续收拾。
一只大手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不由分说掰开她的手,将她手里的碎瓷扔到一边。
芷蘩被他拉起来,蹲久了,一起身,眼前发黑,身子往后倾。
手上的力道将她往前一扯,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皂荚混着草木的清香浅浅袭来,她呼吸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待到缓和些才推开他。
“我最近看了几套宅子。”芷蘩低声道,“等我找着了合适的,就搬出去。”
宣沉渊皱眉,芷蘩绕过他,进了里间,对正心灰意冷的江氏福身道:“母亲别伤心,哥哥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过几日哥哥想通了自然就不会再提了。”
江氏背对着外头,没有理她,似乎已经睡着,芷蘩垂下眼帘,走了出去,宣沉渊还站在那一摊狼藉前。
她朝他微微欠身,旋身往外走。
身后男人跟了出来。
“去将里头收拾了。”男人随口对外头候着的下人吩咐。
“是——”冬儿点头。
宣沉渊大步上前,拉住芷蘩的手,她心里厌恶,不想被更多下人瞧见,带着他闪身躲到假山后。
女人面上神色从容,唯独一抬头,那双圆圆的眼睛通红,眼里波光潋滟,泪光盈盈。
“我想出去住。”她一开口,眼里的泪就滚了下来,沿着粉白的两腮落下,打湿了胸前的罗衫。
“在家里还要看母亲的脸色,出去住了,母亲也不烦心了,病也能好得快些。”
她抬起手臂,就着袖子擦拭脸颊上的水渍,抽泣道:“哥哥若是真心疼我,不如放我出去住吧,大哥那里自有我去信解释原因,就说是我想自己修座别院小住散心,他自然不会迁怒于母亲和哥哥。”
宣沉渊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原本静静打量她的神色,也没有来的一软。
“若是真想出去住,也好,左不过忍了这些日子,以后也不用再受这些闲气,我在京中也有套别院空置着,我陪你一块搬过去——”
她赶紧打住:“我想自己选宅子,重新买一套......”
宣沉渊皱眉。
她抽泣得更加厉害,眼泪一颗一颗得往下掉,哀求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