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被子里的人翻了身,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苏娮知道,她又睡着了。不过好在时间倒是足够,她就没有再去唤她。
齐瑶这么一睡,再度入梦。
梦中,春意盎然,花团锦簇,和风明净。
齐瑶赤足行在松软的青草地上,足下传来一阵酥痒,直挠足心。
桃花纷纷扬扬落下,落至她肩头,足边。
不远处,碧池水波荡漾,桃花暗香浮动,不少金鳞小鱼口吐泡泡,嬉戏玩闹。
齐瑶看着那一汪碧水,心中痒痒,便走上前去蹲下身子。
雪白|精致的玉足触及池水,在水面漾开一圈圈波纹,吸引鱼儿游上来观看。
齐瑶发现这些鱼儿并不怕生,心头一动,便酝酿出一丝坏趣味。
她见那些鱼儿围着她的玉足,好奇地游来游去,更有胆大的轻轻啄着她的足心。她便晃动双足捉弄它们,将池水搅得一阵混乱。
鱼儿这时慌了,抱头乱窜,纷纷潜下水,不敢再上岸了。
齐瑶晃动着腿,玩得很是尽兴。
可就在这时,背后一个声音陡然冷冷唤她:“齐瑶,今天练字了吗?”
她回头看,才发现一袭白衣的谢少师正冷冷注视着她。
齐瑶顿时惊慌失措,一不留神身子一滑,就栽到池子里面。
“啊!”齐瑶从睡梦中惊醒。
真是哪哪都有谢少师!
她喘着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幸好这只是梦,不然她这只旱鸭子还不淹死。
她这动静惊着了苏娮,“你怎么了?”
齐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面上笑不出来,“我,我竟然梦见了谢少师逼我练字……”
原来是这么一件事,苏娮微微扬唇,看了一眼漏钟,似笑非笑道:“时间还早,要不然你继续睡?”
齐瑶发觉她的打趣,有些生气,“坏娮娮,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娮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忽然朝她扑过来,可任齐瑶怎么捉她,苏娮总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是脱了手去。二人闹了一阵,到底累了,齐瑶兀自去洗漱,用饭,在半个时辰之内搞定,待二人踏进学堂,铜磬刚好敲响。
应着齐瑶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第一堂是傅容的课,教的是礼乐射御数六艺中的乐,别看傅容是个女子,她可是翰林院破格录用的唯一一个女学究。
苏娮对这位女先生的印象不错,尤记得她第一次见傅容时,便被她浑身的卷气吸引,让她不禁想到了衍哥哥。
傅容身形不高,看上去有些纤瘦,面上有几分严肃,看着不大好相处,可在教习当中又无可指摘,众人对她既敬又怕。因为,傅先生发起火来没人可以轻易招架。众人私下里将她与谢泠归到“严师”一派。
只是,这样严厉的先生却唯独对一人网开一面。
在傅先生的音律课上,是不准打瞌睡的,可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苏娮。
天知道苏娮有怎样一双巧手,但凡先生教过的曲子,她当堂课就会了。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苏娮身为一个细作,必须具备杀人无形的手段,这其中就包括音律。以特殊曲调抚琴,辅之以浑厚内力,轻则可致人疯癫,重则震断心脉,暴毙而亡。
苏娮擅长音律,为人谦虚,这也是傅容喜欢她最主要的原因,是以苏娮学完琴曲后可以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
上午的课便在苏娮浑浑噩噩的睡梦中度过,下午没课,又将是一段安逸的时光。
午时末,众人用过饭,公主萧若芙邀请众人去御花园,可是中途却有一个太监来找人。
那人先给众人行礼问安,便问:“你们哪位是苏娮和齐瑶小姐?”
人群前方正赏花的二人意外地抬起头,走了出来,谁知那太监见了她二人连忙道:“请两位小姐随咱家过去一趟。”
萧若芙觉着有些不妥,问道:“是何事?”
太监恭敬回道:“谢少师有请。”
苏娮二人心内咯噔一声,转身看向萧若芙,萧若芙当即与其余人做了交代,让徐尚衣带她们赏玩,自己则与苏娮二人前往云升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