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折不甘心就这样折在这里,咬咬牙耍起了心思继续道:“我们这几部的勇士如何,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而曳掖、窟木、还有擀尔卓那几部,离着这里最远的也只有二百里左右。
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接到王的传令。”
抬脚用力踢飞了地上的一块牛骨,聂折下定决心沉声道:“秦人的势头正猛,且马力未竭。
都挤在这只会跟溃逃的羌人一样。
咱们几部每隔三里各置一部,能挡则挡,挡不住就向后撤。
秦人总有疲累的时候,到时再决定接下来如何。”
扭过头望了一眼种种叫喊声越发清晰的黑暗,聂折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对几个万夫长道:“昨日我已经与秦人交过手,勇士又只剩下一半。
我先带着族人顶在最前边,就算族人死光了也会为你们拖上一阵。
海铎,你领着族人排在我之后,毕竟你部的勇士是要么几部里最勇武的。
盖多,你排在海铎之后。
乌里、多赣、还有木西,你们自己商量着排在哪。”
不给几个万夫长反应的机会,聂折翻身上马挥挥手做出诀别的样子道:“都赶紧动身,再晚一些真如方才那些蠢货说的一样要都死在这里。”
聂折的安排与波磨的交代有冲突。
但对于几部却是有利的,而且聂折又顶在最前边。
几个万夫长又没时间深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并且都极为感激的与聂折道别。
望了望飞快离开的几人的背影,聂折脸色阴沉不定的重重叹息一声。
“您跟着乌里他们走吧,我带着族人留在这里阻挡。”
聂折的儿子塔罗真以为要死死顶在最前边,用力正了正头顶上的皮帽,咬牙切齿的继续道:“您放心,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秦人。”
“你拿什么拉上秦人?就你那一身肉?”
没好气的低声斥责了一句塔罗,聂折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道:“将下边的勇士让开溃退的羌人正面,全都安排在西北。”
塔罗神色一滞,下意识的接口道:“这样不是与逃跑没什么区别。”
聂折先用刀背抽了一下塔罗,随后斥责道:“让你安排就赶紧去。
是不是逃跑不要紧,保住命才最重要。”
塔罗并没有动弹,而是脸色为难道:“可若是这样,咱们就是背叛了波磨。
就算活下来,也会被耻笑,甚至被波磨给杀掉。”
聂折见儿子这样固执,气得连连摇头道:“咱们已经带着勇士与秦人拼过一次命。
可波磨还把折损了大半的咱们留下。
他是压根就没打算给咱们留活路。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背叛不背叛。”
见塔罗还是没动,聂折只得继续解释道:“咱们能战的勇士还不到五千。
败得快些那是正常,不会有人认为咱们是逃跑。
把勇士安排在西北,对着溃逃的羌人射上两箭,再喊些停下之类的话。
更不会引人怀疑。
随后咱们就朝着窟木那边撤过去。
到时跟着窟木一起撤到大山谷,波磨也讲不出什么。”
顿了顿,聂折深呼吸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即便是有十万的秦人,也占不全咱们的草场。
之前如何,今后还会如何。
甚至是比跟着波磨的时候还会好。
不然你觉得橐倪他们为何会跟着秦人与咱们拼命。
是老早就知道了秦人的厉害。
况且还有塔米稚在,咱们怎么做都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