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劳伦斯·约翰·沃格雷夫,法官,罪行是宣判了爱德华·塞顿的死刑;
维拉·伊丽莎白·克莱索恩,教师,罪行是谋害了西里尔·奥格尔维·汉密尔顿;
菲利普·隆巴德,军人,犯有残害东非部落二十一名成年……
”
史密斯暴跳如雷,说:“你别念出来啊!”
然而,斯科特没有搭理,只是皱着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阵,他忽然打断陆时,说道:“你能不能把菲利普·隆巴德犯下的罪行从东非放到布尔?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担保你这本卖个好价钱,而且能大量出版。”
陆时深深看了眼对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布尔?”
莫名地,斯科特立即有了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浑身别扭。
他问:“不行吗?”
陆时回答道:“不,我觉得挺好的,毕竟大英帝国现在在南非地区跟布尔人打得有来有回呢。报纸上天天长编累牍地报道,读者们都已经对布尔很熟悉了,确实比东非更有实感。”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额头,
“对了,昨天的《曼彻斯特卫报》的头版头条好像就是关于英布战争的,丘吉尔先生炮轰政府在英布战争中的政策,并坚决反对扩军计划。嗯,真是一篇精彩的新闻稿。”
听到这话,斯科特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戳穿了。
既如此,那就没必要再伪装什么,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无论是支持战争还是反对战争,大英帝国的市民们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你说呢?至少,不能像《每日电讯报》那样对战争歌功颂德。”
不歌功颂德就艺术加工?
陆时低声说:“呵呵,斯科特先生,你真应该从政。”
斯科特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不,那样太无趣了。我更喜欢办报,用《曼彻斯特卫报》组成一把遮天蔽日的雨伞,将伦敦的天完全遮住。”
他从182年开始担任《卫报》的编辑,持续了整整5年,正是在他的任职期内,《卫报》从一份地方性报纸发展成为一份全国性报纸,也成了世界有名的大报。
而且,斯科特是彻头彻尾的自由党,
他曾经宣言:“评论是自由的,而事实却是神圣的……反对者的声音和朋友的一样有被听到的权力。”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倾向有没有可能是掩盖雄心壮志的伪装呢?
成为报业大亨的愿景和坚持评论自由的理想,到底哪一个在他的价值排序中更高?
很难说。
陆时大大方方地评价:“嘴上都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
斯科特不以为忤,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陆时点头道:“那我把能改的都改改好了。就比如前序的童谣,我准备改成原。”
这时候,一旁的史密斯也插话了:“对,我刚才就觉得奇怪,童谣原明明是《ten little nigrs(黑人)》,怎么变成《ten little dian (印第安男孩)》了。”
当然是因为现代欧美那蠢到不行的政治正确咯~
陆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斯科特,
“怎么样?”
这个“怎么样?”自然问的是稿费。
斯科特能明白陆时改用《ten little nigrs》的弦外之音,也准备暗示英布战争,
他会意地笑了,
“陆先生这么配合,我当然也该拿出诚意,前三章的质量很高,我能出到一章50镑的价位。当然,小说火了的话可以再涨价。”
必须得用高稿酬把陆时绑住,
否则,这小子跑去给《泰晤士报》或者《每日电讯报》的那些老混蛋效力,可就亏大了。
陆时又说:“《曼彻斯特卫报》没有连载版面,那我的小说要在什么地方刊登呢?”
斯科特想也不想,回答:“《苏格兰人报》周三的增刊,也没几天了。”
陆时眨眨眼,
《苏格兰人报》的总部在爱丁堡,
道尔的家乡也在爱丁堡,
这不是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