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九年,太宗亲征辽东,派房玄龄留守京城,授予全权。有人借机诬告房玄龄谋反,房玄龄不敢擅自处置,便将告发者送到太宗的行营。
太宗连问也不问,直接将诬告者腰斩,以安朝野之心。
历数太宗重用的大半名臣,比如魏征、王圭,又比如尉迟敬德和秦琼,起先均出身于不同的政治阵营,但最终都在太宗的器重与成全下,与他成就了千古君臣相知的典范。
“是,若君臣能同心,自是幸事,只是,是否等御驾回銮再议——”
萧何平素谨小慎微,实在不想在韩信这事上铤而走险,故还是斟酌着推脱。
“咳,走一步看一步吧,因其材而取之,用其所长,审其能以任之,舍其所短。
再说,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府上连个私兵都不豢养,能翻出什么浪来?
就说是我的意思,出了事,我担着。”
吕雉也不难为他,她对于自己的眼光与判断,充满了信心。
反贼臧荼,要剿,而那些不打算反的,则要好生安抚。
这是给天下人看的城门立木,证明这个朝廷,不仅容得下迷途知返的楚王韩信,也容得下其他不做乱不生事的功臣与诸侯王。
萧何应了下来,望着远处消失不见的那群年轻功二代的身影,心念一动——
把他们召进宫里,许以光明的前程,既是不动声色的笼络,又是殊途同归的释疑。
这一举动,简直是想元老们之所想,急元老们之所急,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
只是,他至今没想明白,这笼络培植的高超手腕,到底是刘季的意思,还是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皇后的意思?
不出汉廷所料,狂傲的燕王臧荼果然领着主力部队,西出迎敌,力求与“刘季”亲率的西路大军于代地决战。
谁知,燕军刚与汉军交上手,便闻得留守后方的燕丞相温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燕廷掌武职的中尉,一举取得了都城蓟城戍卫屯兵的控制权。
燕军后院起火,首尾难顾,阵脚大乱,臧荼焦头烂额,急于求战,只想以雷霆一战击溃“刘季”大军,然后班师回都城救急。
而胜券在握的温疥,不敢有一丝懈怠,因为他的眼前,也面临着同样严峻的考验。
新任中尉李将军,是温疥的亲信,见此时蓟城已完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下,便催着丞相尽速杀入王宫,清缴宫中宿卫及残兵游勇。
温疥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
“清缴,你这是打算赶尽杀绝?”
“啊,丞相,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啊!”
李将军与温疥一样,亦是老燕王韩广的旧部。
此刻他复仇杀红了眼,恨不得把王宫一把火烧尽了,方解多年来的胸中抑郁之气。
况且,臧荼经营燕国已久,民间都传说,他好敛财,王宫里金山银海,财宝不可胜数。
借着防火之机,犒劳一下反正的弟兄们,也是人之常情。
不料,温丞相锐利如鹰隼的眼光剜了过来,
“陛下的讨逆檄里,明写了,凡有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你难道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