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两年多以前。
那天临近傍晚，燕京下了很大雨，骤雨倾盆。
她去火车站外面，接顾千。
一个月前。
许久不联系的三叔公突然给她打电话。
说顾千考上了燕京的大学。
能不能去她家落脚。
黎曼当时挺想笑的。
自己因为要和法国丈夫结婚，都和家里断了关系。
虽说小时候，三叔公对她很好。
但黎曼没想着答应。
她当时表面还算客气，说了句自己工作忙，上高中的女儿都没什么精力照顾。
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听到她三叔公，顾千爷爷的话，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曼曼，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拉不下来我这张老脸求你”
“我就快入土的人了，也就今年的事儿，顾千是我带大的”
“这孩子能吃苦！也大小伙子了，能养活的了自己”
“我就是不放心······”
黎曼当时听到，电话那头老人风烛残年的苍老声音。
就答应了力所能及的照顾下顾千。
那天晚上。
火车站门口，顾千一头鸡窝子发型，乱的不成样子。
穿的衣服虽然寒酸，却很干净。
朴实内向的，咧嘴笑着跟自己叫小姨。
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顾千100块钱。
让顾千去理个发。
第二天，就把顾千安排进了朋友的一个厂房里，兼职看房。
让顾千自己赚生活费学费。
两年下来，顾千也没怎么回过家里。
只有过年这种学校放长假，才会回家住。
黎曼其实并不了解顾千。
她也不想关心顾千，让顾千有种错觉。
自己是个体贴温柔的长辈。
更不想和顾千有多少感情。
大学毕业，顾千走自己的路，她也不会再关顾千任何事情。
这是和三叔公约定好的。
她已经仁至义尽。
······
头顶的明黄色灯光，照在黎曼的侧脸上。
她心里回忆着，朝顾千那边看了一眼。
顾千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领口还有一朵金兰花点缀，下身则是一条棕色喇叭裤。
看起来有些不着调。
黎曼有些忍不住，就问了句，“这衣服，你自己买的？”
盛菜前洗着盘子的顾千，愣了一下。
点了点头，“是，怎么了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