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午休醒来,未见夏禾在屋中,便开口高呼:“门外可是何人?”
在门外做绣活的夏禾,闻得时茜之言,忙不迭地拿起针线篮子,起身入屋。进入屋中后,夏禾将手中的针线篮子安放妥当,应道:“女公子,您醒了。”
时茜道:“夏禾,你缘何到屋外去了,映日何在?”
夏禾道:“女公子,映日她有事忙去了。”
时茜坐起身道:“莫非,铁沁她们归来了?快为我更衣。”
夏禾一边去拿时茜的官服一边回道:“女公子,您不必焦急,映日已然过去与冷沁等人安置那些带回来的尸骨了。
您此刻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铁沁他们若是见了您,还要向您行礼呢。”
时茜坐在床边自己弯腰穿上鞋子一边道:“夏禾,我晓得,你是不想让我过去,担心我触碰那些东西。”
夏禾道:“女公子,您尚未出阁呢。而且小主人可是千叮万嘱,让夏禾好生看着您,您自己也应允了小主人,不验尸,不碰那些东西的。”
时茜:“你们一个个都紧盯着我,我还能如何?再者,我自己也惧怕,故而我是断不会碰的。”
夏禾低声嘟囔道:“嘴上说着怕,可这心里怕是未必,女公子顽皮起来,小主子都难以压制,管不住您呢。”
……
时茜换上官服,来到前院自己办公的屋子,对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夏禾道:“夏禾,你莫要跟得如此之紧。我这不乖乖听话,没去找铁沁她们嘛!”
夏禾道:“女公子,小主子可是说了,若是有谁没看住您,让您溜去触碰了那些忌讳,就将谁赶去庵堂里当姑子,为女公子您祈福一辈子。
夏禾不怕去庵堂为女公子祈福,就怕离开女公子,离开伯爵府,因为离开伯爵府,夏禾就如同那无根的浮萍,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因此,夏禾要跟着女公子。女公子,你尽可放心去做事,夏禾绝不会妨碍你做事的,倘若你觉得夏禾的喘息声过大,夏禾也可以憋着不喘气的。”
时茜嗔怪道:“夏禾,你这个呆子,人若不喘气,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你可千万别憋着,把自己给憋出病来。”时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夏禾见此情形,赶忙跑到一旁去准备茶水。
夏禾刚给时茜上完茶,站到时茜身后不远处,就看到映日、铁沁、星洛、净月几人走了过来,连忙提醒时茜道:“女公子,映日她们已经忙完过来了,夏禾这就告退。”言罢,便退出了屋子。
映日、铁沁四人踏入屋中,一同朝着坐在主位的时茜行礼道:“属下铁沁(映日、星洛、净月)拜见,萧提刑。”
时茜赶忙说道:“各位辛苦了,尤其是铁沁、净月,在靠山村风餐露宿月余,实在是不易。”
铁沁、净月赶忙回应道:“萧提刑,为了给惨死之人讨回公道,奔波数月,这才是真正的辛苦。属下只是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不敢言苦。”
时茜听了这话,不禁想起自己生活的那个地方,领导高喊“同志们辛苦了。”下面的人就会回应“为人民服务。”这回答堪称完美,因为大家都是在为人民服务。然而,在这里可不能这样喊,否则自己就得教导她们了。
时茜收回思绪,说道:“都辛苦了。你们都坐下吧,不必站着了,坐着回话就好!”说完,又高声喊道:“夏禾,你是否还在外面?”
没过多久,夏禾的应答声传来,紧接着,夏禾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萧提刑,唤夏禾进来有何差遣?”
时茜笑道:“夏禾,你快去厨房弄四份茶水、茶点送过来。”夏禾赶忙福了福身,就退出去了,然后迈着小碎步往厨房跑去。映日她们四个一听时茜让夏禾准备四份茶点,就知道是给她们准备的,赶紧站起来给时茜道谢。
时茜摆摆手让映日她们四个坐下,然后喊道:“铁沁”铁沁听到时茜叫自己,刚要站起来,时茜就连忙说道:“别起来啦,坐着听我说话就行。”铁沁听了时茜的话,又稳稳地坐回椅子上,回答道:“谢谢萧提刑关心。”她在靖王府当差,靖王对属下已经算很好了,可也没让属下坐着跟自己说话呀,但是在萧提刑这里,只要没有外人,萧提刑就会把那些规矩都免了,不把她们当下属,而是当成姐妹,让她们跟自己平起平坐,还会跟她们说笑、打闹、分享东西,一点郡主的架子都没有。
时茜继续说道:“铁沁、净月,这一个多月来,你们在靠山村风餐露宿,挖掘被害人的尸骸,实在是辛苦至极。你们此番归来,我本应让你们好生歇息两日,怎奈时势紧迫,容不得你们有片刻休憩。
挖出的那些尸骸,须得分拣出来,唯有如此,方能确定被害的人数。况且,分拣出来后,那些报官的被害者亲眷,方能将他们亲人的尸骨领回,好生安葬。”
铁沁道:“萧提刑,那些尸骸皆已散落,无一完整。究竟如何分辨哪一块骨与哪一块骨乃同一具尸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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