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要走了,李邻丽、林小玲自然是与师姐一起走的。
苏谨自然也跟着她们一起走了。毕竟出来有些日子,是该回头看看那个心里念念的人了。
来凤姐都留在八卦门做客了,上官鹏飞自然是要留下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心上人嘛!
黄圣依、梁罗思与八卦门无甚交情,不便留下来。既然小宫主不想重整鱼水宫,就跟着艾叶一行去桂林投奔谷灵芝,眼下来看亦是个不错的选择。
艾叶最后与龚月娇道别,祝福吕友山,依依不舍提醒道:“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收敛一下野性子,好好照顾娇妹。我走了。”
吕友山突然得知自己要当爹的消息,回头看看龚月娇,欢喜道:“真的?”
龚月娇羞涩道:“真的!”
艾叶上了船,吩咐舵公起航。然后黯然的偎依在李邻丽怀里,眼泪婆娑,什么话也不说。
李邻丽、林小玲也是心酸,却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慰师姐。
舵公虽然灰发美须,却有着古铜色的肌肤,且精神得不像古稀老人。身着蓑衣斗笠,双手有力的撑着舵把子,一脸与世无争的笑,慈祥的笑着。
那船尾划桨的是一位容颜清丽,芳龄约莫二十左右的妹子。她穿着简单的青衣,没有首饰,也不施粉黛,以一种自然的美呈现在世人面前。
但是她划桨的双手很有力——长年累月的重复这个工作,她的双手早已布满了老茧,如果没有力那才是奇怪了。
苏谨看看身周,然后埋头整理稿。一张张的纸字,他已经写了不少了,用一个梨木箱子装着。突然一阵风吹过,一张画就被吹飞了,一张手稿也跟着飞走了。这个呆子,不知道自己这是身在船上吗?居然慌慌张张的扑向船外去抓那字纸——噗通一声,整个人就突然掉进了冰凉的湖里。
船上几个女子和梁罗思虽然是武功高手,却都不会水,看着苏谨扑腾,呼救连连,只能干着急。
还是林小玲机灵,见船上有几个水葫芦,连忙抓起全都抛给了苏谨。
舵公住在洞庭湖,养在洞庭湖,撑船摆渡十几年了,看来水性是极好的。眼睁睁看着苏谨在湖水里挣扎,可是他却无动于衷。还是他身边的妹子心好,及时跃入水里救人了。
李邻丽不免埋怨舵公,有没有良心啊!
舵公也不着恼,呵呵笑道:“不是老朽不救人,而是救人也要讲究时机和方法。刚落水的人最容易慌乱了,见着什么就会抓什么,这时如果相救,非但人不能救起来,施救的人还有被连累的危险。我们熟悉水性的人都明白,让落水者吃几口水无碍的,只要他晕了,我们才能轻松的把他救起来。”
黄圣依、梁罗思点头称是,“枉我等自称高手,原来高手在民间。惭愧!老先生,晚生受教了!”
艾叶、李邻丽也是听君一席话,方使明白水上还有这般学问,可不是本上能够学得来的。
舵公笑道:“这个女娃娃很机灵,知道老朽的水葫芦可以救人。”
林小玲不好意思的笑道:“老人家,你就别取笑我了,危急之中,我不过是把它当做救命的稻草而已。”
舵公道:“危难之中,能救人于须弥间,才算得是真英雄!”
那女娃子倒拖着苏谨,划着水,好不容易才游到了船边。
昏迷的苏谨被艾叶几人,七手八脚的接上船。她们还没有站稳,舵公却不由分说的在苏谨腹部打了几掌,然后翻过他身子,趴在船舷呕水。
林小玲以为舵公在为难苏谨,要上前干预,却不想被艾叶拦住了,便跺脚道:“师姐,他在打苏谨哥哥啊!”
李邻丽笑道:“才夸了你机灵,你怎么就糊涂了?老人家是在救人。”
等老人救治妥帖后,艾叶就给苏谨把脉。见他无碍时,便剥开了一丸御寒回阳的药,以船上提供的温水给苏谨服下,道:“溺水的人,如果不能使他及时吐出腹中积水,救上来也是白救。”
苏谨醒来第一句话:“我的画,我的稿呢?”
女娃子这时也上了船,把水葫芦搁在一旁,安静的俏立在人群后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谨。见他紧张的问话,她手里有稿,只得怯怯的递到他面前。
苏谨两眼冒星星,立刻欢喜的起身,抓过画和稿,如获至宝!“谢谢!谢谢女侠!”
林小玲见他这样,很生气道:“呆哥哥,难道稿比你性命还要紧?”又不忍过分责备。
艾叶、李邻丽等人却知道,痴和武痴是一样的,都是亡命之徒!
苏谨看着画中人物,如痴如醉。
我说他怎么要紧张了,原来画的正是戴芸娇的舞剑图。
李邻丽与艾叶偷窥到了,相对一笑!这个傻哥哥!还是很可爱的嘛。
梁罗思见到老先生救人的动作,思绪良久,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老先生是卜士仁,卜大侠?”
舵公见林小玲临危不乱的救人,艾叶面不改色的行医,心里明镜了,笑道:“老朽不过是洞庭湖一渡船舵公,不是什么卜大侠。客官,萍水相逢,你认错人了。”他真不想多生事端,招惹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江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