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仪睡眠极浅,小兰和静雨虽然走的很轻,她还是醒了。
小兰随着静雨走了进去,姜令仪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二夫人走了吗?”
小兰吵了姜令仪的午觉,心里十分的不好意思,“是的,小姐,夫人让我过来瞧瞧小姐在做什么,没曾想扰了小姐休息。”
姜令仪已经站起身来。
静雨正打了一盆温水,拧了帕子递过来,姜令仪接了,轻轻的擦了擦脸,“也该起了,白天睡多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了,你先过去,就说我马上就来。”
小兰答应着去了。
姜令仪拿了玉颜膏细细的擦了擦脸,又对着镜子细瞧。
静雨在一旁笑道,“小姐肤色比起刚进府是好了不知多少,两颊也有了些肉,看起来极是可爱,只是小姐自有一股清丽的气质,总给人一种和年纪不符的少年老成。”
姜令仪看着镜中的美人,清淡的峨眉,深邃的双眼,肤色细腻光滑,显得红润,只是眉宇之间隐隐约约带了些老气横秋,没有十三岁少女应有的活跃,姜令仪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走吧,我们去看看姑母有什么事。”
姜令仪来到正厅时,发现徐伯卿也在,她想要退出去,徐伯卿听到脚步声,刚好转了过来。
姜令仪笑了一笑,“表哥怎么来了,可有事?”
徐伯卿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姜氏因为徐伯卿在自己面前表露了对姜令仪的心际,倒是对着徐伯卿多了几分亲切之感,忙说道,“伯卿听说你二婶婶过来了,就来看看。”
姜令仪浅浅而笑,笑容底下带着疏离,“有劳表哥费心。并没有什么事,表哥事忙,就请回吧。”
徐伯卿的眼底带了一丝失落。
姜氏看了,终究是有些不忍心,忙说道,“伯卿才刚来。”
徐伯卿只是摆了摆手,“我正要出府,想来问问,表妹想不想去看看那间药铺?”
姜令仪果然有几分心动,只是到底不想承他的情,所以想要开口拒绝。
徐伯卿心里暗暗的笑了笑,只是故作为难的说道,“不过我只能送你到药铺,我还有别的事情,所以不能陪你。等我忙完才能去接你。你若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姜令仪情知他是在诱惑她,心里却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一旦答应,就欠了他的人情,不过那间药铺也是他的,反正也是欠了不少,她终究情感战胜了理智,“姑母,我去去就回。”
姜氏倒是笑道,“不用管我,你只管忙去。”
姜令仪带了静雨,跟在徐伯卿身后。
徐伯卿领头穿过绿苑,打算从西侧门出去。
谁知刚走到绿苑旁边时,便听到里面嬉笑声从里面传来。
徐伯卿脸色变了一边,带了姜令仪从旁边的岔路穿过去,谁知刚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一个哭泣声隐隐的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依在假山旁边哭泣。看那柔弱姿态,正是阿玉。
姐妹之间争风吃醋,姜令仪不想理会,她看了徐伯卿一眼。
两人倒是颇有默契的越过阿玉,走到侧门。
姜令仪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阿玉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姜令仪的背影出神。
虽然隔得很远,阿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姜令仪。
她记得她递出去的那个茶碗就是被这个女孩子一把抢了过去,她本来是想陷害姜氏,讨姐姐的欢心,就是这个女孩子坏了她的好事,她还记得徐正礼对她称赞有加,后来姜氏赏了一套首饰,又让姐姐更加的恼恨了自己。
她看着那个如画般的女孩子从眼前走过。旁边的男子便是府里的大少爷。他们一前一后宛若金童玉女一般。两人虽然没有说话,阿玉却能感觉的到大少爷以一种保护的姿态随在姜令仪身后。
阿玉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充满了嫉妒。
十八少女总是多梦的,阿珠阿玉这样的美人自幼便是引人注目,所以也总是幻想未来的夫君是一个翩翩公子,谁曾想,却跟了一个算起来比父亲还要年长的中年男子。她不像姐姐那样喜欢争宠献媚,她的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甘。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昔日和姐姐的相依为命,如今两人却生了嫌隙。
府里都在传这是夫人故意在挑拨她们姐妹,她去和姐姐说,姐姐只是冷嘲热讽道,“你如今已经做了姨娘,我只是个丫头,还用的着挑拨吗?”
她暗暗的打听了这位姜姑娘的来历,原来也是江县的人。
她的心里越发的不满。
同样都是江县的孤女,同样都是贫苦出生。凭什么姜氏姑侄一个能做夫人,一个能让人像小姐一样侍候。在徐府里锦衣玉食。
而她和姐姐却四处奔波,沦为他人妾室,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她的心里太不甘了。
这时她的贴身丫头寻了过来。“姨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老夫人赏了好些补品过来,没瞧到你人,大爷和阿珠姑娘正到处寻你呢?”
阿玉擦了擦眼泪,慢慢的站起身来。“没事,里面太闷,我出来逛逛。”
丫头忙乖巧的上前,她仿佛没有看到阿玉红肿的眼睛,只是扶住阿玉的手臂。
两人回到绿苑。
却说姜令仪和静雨随着徐伯卿来到侧门。侧门只有一个婆子看着,徐伯卿对着婆子言语了几句,姜令仪便和静雨上了马车。
常青驾车,徐伯卿没有坐在外面,而是坐在了姜令仪的对面。他说道,“二婶婶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我已经找到了二叔在外面养的儿子,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传到二婶婶的耳朵里,她不会再有机会到母亲耳边嚼舌根了。”
姜令仪怔怔的,她和他都经历过那一世,自然都知道徐正义早已经在外面生养了一个儿子,已经五岁了,那一世东窗事发,也是徐正礼被罢黜之后。
钱氏娘家上门讨说法,闹得是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