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也唤出自己体内的异眼,为莹灯压制毒性。随着淡蓝色的九鳍之力穿过异眼进入莹灯体内,她逐渐停止了颤抖,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那苍白的脸色逐渐泛起一丝血色,眼珠的血红色也退去恢复了原本的微红色,神智也跟着渐渐恢复。随着颜淡菡萏之力的注入,莹灯真身之前被压制阴的灯芯也生出了微弱的火花。
床榻上的应渊呼吸平稳,黑色毒纹已不在,眼周的淤黑也都散去了。余墨为莹灯解了捆仙绳的束缚。莹灯查探着应渊体内再无火毒,终于含着眼泪笑出了声。
颜淡关切的询问莹灯:“你怎么样?”
莹灯嘴上答着无妨,但她却能感知到自己体内炼化的百毒不侵是无法化解无妄之火的。现在只是靠着余墨的异眼助力和百毒不侵的对抗,暂时将火毒压制。过不了多久,火毒就会冲破百毒不侵的包裹而冲入全身。
她心中感伤:“果然,还是逃不了跳那了无桥。”看了看此时睡的安详的应渊君,却也觉得一切都值得。
就在三人刚刚松了口气。门外传来天兵的声音:“莹灯可在?妙法阁副掌事芷昔揭发你监守自盗,私用法器,被发现后潜逃至此,还不快快出来认罪!”
颜淡不可置信:“姐姐?姐姐怎么会去告发?”
莹灯苦笑:“她还真是心急啊。该来的总要来,没关系,我跟他们去就是了。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应渊君。颜淡,记着你答应我的。是你救了应渊君。”
颜淡担心地说:“你刚刚剜心,怎么能再上天刑台呢。既然是我被姐姐发现的,这天刑台我替你上。”
莹灯怎么可能让颜淡替自己受罚,一把拉住颜淡:“不要胡闹。”
颜淡坚持要冲出去替莹灯顶下偷盗仙草的罪名,莹灯无奈情急之下出手将颜淡击晕,交给余墨:“颜淡和应渊君就交给你了。你的身份特殊,躲藏起来,不要与天兵碰面,以免生出是非。”然后指了指应渊亲手为她雕刻的火焰形沉香炉说:“那沉香炉对我很重要,帮我收好。拜托了。”
莹灯带上幻形簪,开门出了木屋,独自去面对天兵。
天兵威严:“你就是妙法阁掌事莹灯?”
“我是。仙草确实是我所盗,但是否可以念在……”莹灯本想以救人为由求向天兵求情,却被芷昔打断:“你虽是初犯,但监守自盗,已是触犯天条,免不了罚,就不要连累他人了。”
莹灯明白芷昔这是在说倘若自己说是用仙草救应渊君,那颜淡和余墨皆是从犯。她就是拿定了自己不会连累颜淡和余墨。莹灯苦笑:“我甘愿受罚。走吧。”
原来刚刚芷昔离开地崖后就盘算着如何告发莹灯对自己最有利。莹灯之前因为在帝尊那求得了待等到应渊帝君回归后再下凡历难的恩典,芷昔本想着只要莹灯未完成历难,就不能正式升为上仙。倘若她能在此期间先一步升为上仙,就能抢回妙法阁掌事。现在芷昔还未能通过晋仙考核,而应渊君康复归来,莹灯理应完成下凡历难成为上仙。何况,要是让莹灯再得了这救治帝君的功,自己便更是再难以与她争夺。于是她算着时间,待他们完成救治后,自己带着天兵前来。再逼迫莹灯为了保护颜淡而放弃了这救帝君之功。她坚信有了这监守自盗的罪名,莹灯这妙法阁掌事是做不得了。
天法处向调配司递去罢免莹灯妙法阁掌事的公函,并罚了她三日雷刑。莹灯被押上天刑台时太阳已经落山。一道道天雷发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暴怒的巨龙,张牙舞爪地在黑夜中穿梭而过冲向莹灯,仿佛要将她撕碎。每一道天雷的攻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将莹灯痛苦的嘶吼声淹没。
她本就惨白的面色变得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不过才几道天雷,她已经浑身是血,瘫软无力,仿佛提线木偶般被天刑台架立在空中。倒是真身灯芯的祝融真火在天雷的袭击下,应激了自我保护加速复了,将火毒紧紧包裹束缚。
芷昔看着莹灯受刑,心中也泛起了一丝不忍:“她怎会如此虚弱?不会真的死在天刑台吧?我只是想要夺回应该属于我的妙法阁掌事之位而已。”她像是不愿面对自己的惭愧,找着各种理由安慰鼓励自己,“怪不得我心狠,凭什么我拼命努力的东西你却唾手可得,凭什么我庇护一生的妹妹却向着你。没有揭发你女扮男装欺上瞒下之事,我已是留情。不过区区几道天雷,要不了你的命的。”
芷昔离开了天刑台,去往衍虚天宫通知了颜淡救活了应渊帝君的事。陆景第一时间将还在昏睡的应渊带回衍虚天宫,也将昏迷的颜淡一并安置在了衍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