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岁闻声,缓缓睁开双眸,湿润的双眼澄澈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萧锦瑟扬起的手并未落下,而是被一旁的萧必安攥住了。
萧必安沉着脸,“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话时对萧锦瑟说的。
廖氏见女儿的惧怕之色,立即上前说和,“好了,好了,锦瑟,胡闹够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廖氏并未帮女儿讨什么说法,萧必安说萧锦瑟丢人,廖氏便默认了说是自己女儿胡闹。
子岁如此直观地看见了权力的好处,在这武宁侯府内,二房根本没有话语权。
除了武宁侯本人,最大的主子便是世子。
即便廖氏是萧必安的叔母,也不敢与之多嘴冲突。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这本身,与萧必安阴冷的性子也有关系。
廖氏牵着伤心愤慨的女儿离去。
子岁低着头,仿佛很害怕一般,瓮声道:“谢谢表哥。”
回答她的,是沉默。
沉默之后,是崔氏平淡的言语——
“岁丫头,这镇国将军府先与锦瑟有的婚约,不管能不能成,你都不能涉入其中。”
此言带着警告意味。
也是表明立场。
子岁逐渐放弃辩驳,一脸伤心倔强地看向旁处。
萧必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管好自己。”
语毕,便踏步而去。
这一事虽然目击者不多,却仍是传遍了侯府。
对于子岁来说,最大的影响,便是银杏从厨房端来的食盒里,从原本的两荤一素变成了两个素菜。
银杏咬了咬牙,“小姐,现在府里的人都说您。”
“说我什么?”子岁面对着两盘青菜,食欲都少了不少。
好歹也给不一样的素菜啊。
“说您是吃里扒外的,说您勾引二小姐的未婚夫,连菜都不给了,这应该是他们自作主张的。”银杏看着她的脸色,道。
哎。
这笔账,她记在谢厌头上了。
门外,又是云秀聒噪的声音——
”哼,不要脸,说不准哪日便要被赶出去了,还想吃好的呢?“
银杏一听,赶忙去关上门,“小姐别听,奴婢听说陇川萧二公子快要上京了,算上路程,最多也就一个月的功夫!”
“等二公子来了,定会给您撑腰的!”
银杏信誓旦旦地安慰子岁,因为在银杏眼中,萧二公子是表小姐的亲表哥。
可子岁听了,连嘴里的青菜都没味儿了。
还是得早点把正事干了,才能放心。
今晚,就去偷剑。
深夜。
月色蒙蒙,一抹纤细的身影静悄悄地立于房梁之上。
少女身穿一身夜行衣,不见丝毫白日里的柔弱之态,她束着发,目光凌厉得犹如寒冬中的鹰隼。
眼前,是那一片湖泊,而房便在湖中央。
她要盗的是先帝赐给武宁侯的尚方宝剑,上可斩昏君,下可除贪官,享有先斩后奏之权。
武宁侯虽从未用过,却藏得很好,估计除武宁侯父子外,无人知晓此物藏于何处。
子岁昨日来房时,便已注意到周围护卫众多,连侯府女眷都不能涉足的房,很有可能是藏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