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只是几瞬息的事情,子岁抬头时,萧必安还在看着她,等她回答。
她将眸中的悲凉尽数化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戚岁自然是没有见过子扶暨的。
子岁尚不知是自己的梦话让萧必安有此一问,她只知道子扶暨装病这事,或许连身为太子外戚的武宁侯府都不知太子是装病。
毕竟子扶暨说过的,亲缘淡薄。
子岁有些疑问,“太子的马车质量为何那么差?他很不受宠吗?”
照理说,子扶暨经过那些年的装病,和如今的“稍有起色”,应该能让皇帝放下疑心了。
即便是定阳的探子也说过,太子如今在朝中虽然十足的话语权,但一两成还是有的,基本的尊重也还是有的,毕竟皇帝这么多年也没有换太子。
萧必安原本见她摇头,神色还缓和了些,一听她又问出大逆不道的话,顿时皱起眉头,“你很关心吗?”
“也不是,”子岁认真地看着他,“只要有些好奇。”
萧必安眼神不离她的眸子,仿佛是为了看清她眼底的情绪,“太子要选妃,你若是想,可以让皇后给个良娣的位置。”
他是为了试探她的心思。
闻言,子岁却一副大为震撼的模样,她震惊得瞪圆了眼睛,“表哥往后莫要这样说了!”
“我可不给人为妾的,即便太子也不行。”
她一本正经地告知他,没想到萧必安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他沉着嗓音,幽幽道:“太子妃,你是不可能的。”
子岁无语住了,“表哥觉得我长得如何?”
萧必安皱了皱眉,觉得她应该是吃饱了,于是没有商量就起身,朝门外走去。
子岁小步子跟上,追问,“如何?”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远侍卫早就结完了账。
“如何?”
她一直问如何如何。
萧必安走在前头,不耐烦地回了句,“一般。”
这个词,不是个好词,至少在子岁的字典里不是。
她如炸毛一般,小跑到萧必安身前,不论他走哪一边,她都要拦着。
萧必安只好停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自己不清楚吗?”
“哪一般了?”子岁隔着面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十分不满,“即便不是倾国倾城,也该是十里八乡罕见的大美人才对嘛。”
她撇了撇嘴,没注意他的脸色,又小声补了句,“表哥你不诚实。”
“你真的是——”萧必安一脸难言,越过她朝着她来时的马车走去,“越来越放肆,话也是越来越多。”
子岁跟在身后上了马车。
少女的小马车,没有武宁侯府其他主子的马车大,萧必安的身量高大,与她呆在一处,只显得她身材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