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倒了三碗茶,三人一人一碗,指着画像心平气和地问老道:“这画何人画的?”
这一问,老道忽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忙道:“唉哟此地可不能久留了,得赶紧走!”说着,他匆匆起了身,就要拽上他一道。
山河眉头一皱,立即闪身:“有话好说,别动不动就拉拉扯扯。”
领教过老道的热情,但凡他靠近一点,他都自觉躲得远远的。
老道双眼周遭一扫,又趴下将耳朵贴着地面静静听了起来,随后起身立即道:“快快快,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一脸焦灼,急得直跺脚。
见状,云追月上前问道:“老丈可是说画他之人要来了?”
“对对对!你们出现在这里,见过你们的人应该不少,该通风报信的早就通风报信了,还不走就得等死了!”
老道在茶棚内徘徊不定,似热锅蚂蚁,一刻不想停留,又找不到好法子,挠着自己的头发,越挠越着急。
山河与云追月互看一眼,老道这神情如临大敌,想必真是难对付的人。
“来了岂不是更好,对峙一下,就可知真假了。”
他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也一向光明正大,要说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他也不认为自己那三两破事能掀起多大风浪。
着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道劝他不动,只好求助一旁的云追月,兴许他的这位友人能帮上忙。
老道拽着云追月的衣袖说道:“这位兄弟,我看还是你来劝劝他吧,老汉的话不中听。”
山河立即将云追月拉近身了些,脸上没有光彩,似乎在警告老道不要靠得太近。
云追月细想了一番,靠近山河道:“我们初来乍到,并不了解此地状况,我看不如先听了这位老丈的话。”
山河心里想的却封秦两家的事,他们两家的事尚未解决,眼下又出了这么一件事,可这两事横竖好似都与自己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莫非……
他暗瞟了受气袋一眼,沉下了心来,对老道道:“也罢,走是可以,不过你得解释清楚。”
老道总算缓了一口气,又催促道:“现在是来不及解释了,赶紧离开先!”
说着他走出了茶棚,朝四面八方一个张望。
山河倒是没有不依不饶,喝了碗茶就跟上了。
云追月在后头找了件空顶斗笠,追出来递给了山河,道:“把这个戴上吧。”
老道回头瞥了一眼,道:“还是这位兄弟想得周到,这一路上可不能再让人认出来了。”
山河笑眯眯地将斗笠戴上,虽说容貌是遮不住的了,但盖了顶斗笠也踏实许多。
老道还在踌躇着该往哪边走,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山河早对右边山径通往的地方感兴趣了,遂问道:“这路是去往何处的?”
老道回眼一看,茅塞顿开,抢步上前道:“对对对,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是得往这边走!”说着就往前带路了,还不忘回头看不紧不慢跟上来的二人,“此路通往的是山神庙,凡是上山祈福的,都会在山脚的茶棚讨碗茶,喝完才上路。”
难怪刚刚还排了长队的人,想必是位了不得的神仙,才有那么多的信众。
山河问道:“不知这山神庙供的是哪位神仙?”
老道听这话,鼻息轻哼,不以为然道:“哪是什么神仙,我看都不如仙人你呢。”
这语气听着有些不爽,不过看他那神情煞有介事,难不成这神仙当得颇有争议,再一想,老道不也连他都认错了嘛,不认得哪路神仙倒也说得过去了。
山河闷闷向前走着,云追月朝他望过来一眼,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也就不多说了。
老道又道:“老汉我风餐露宿,也常会到庙里歇脚过夜,再拜拜山神,可去的人多了,也就不清净了。”
“去的人多,香火旺盛,不挺好的嘛?”山河接上一句,但凡是座庙,都希望信众多些,香火鼎盛些,倒是没有偏安一隅,求个清静的。
“这个等你们自己去到就明白了。”老道将酒葫芦取下来饮了一口酒。
适才上山的人挺多,可这山道上也就零星几个人影,那些个上山祈福的人应是颇有诚心,这会儿了还没有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