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上那些热情洋溢给他送东西的志愿者,毫无疑问都收了她的好处。
可这一次,他再也从中体会不到喜悦。
清甜的功能饮料,驱散喉咙里的干渴,落在肚子里却好像掺着砒霜的蜜糖。
池昼越想越觉得稚宁接近他另有目的,少年的不配德感根深蒂固。
就算她真的只是单纯觉得他可怜,想对他好,他也没办法再接受。
他不想要她的怜悯。
可转念一想,除了怜悯,他又有什么资格获得更多?
他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一无是处,私生子、患病的母亲、还不完的巨额债务……
她不可能喜欢上这样的他。
这天下了课,池昼正打算去打工,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车棚里,他的自行车又被人故意放了气,熟悉的手法,池昼立刻知道是谁。
他们歹毒的用刀子划烂了车胎,剪断刹车线,车座里的海绵也斑驳不堪。
自行车不能再骑,想到电话里的内容,池昼破天荒打了一次车。
满头大汗赶回家时,巷子里没有一丁点异样,没人知道一贫如洗的池家来了大人物。
院子里。
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一张和破落小院环境格格不入的檀木交椅上。
老者身后,成排保镖身着西装,墨镜盛气凌人。
池昼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没看见自己的母亲,神色一戾,立刻往客厅里冲。
狭小的客厅里,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一站一坐在池母身边,手里拿着检查仪器。
“你们干什么!”
“小昼……”
池母在看见池昼的瞬间,眼里的泪水失去控制。
池昼发狠将两人撕开,挡在母亲面前,上下检查,“妈,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池母含泪摇头,“妈没事,小昼,是妈又连累了你。”
池昼摇头,“妈你别怕,这里我来处理。”
池母很怕赵家,她后半生的苦难全拜赵家所赐,他们带给她的不仅是恨,更有无法摆脱的地狱般的阴影。
池母不知道这些人突然上门的原因,心中挤满了不安和愧疚,如果不是她,池昼不用再拘泥于这里,外面的世界很大,总有他的容身之处。
池昼却知道他们登门的目的,这早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找上他。
“池昼,见到长辈连声最起码得问好都没有,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说话这人,正是刚才院子里的老人:池昼血缘关系上的祖父,赵振廷。
老人撑着拐杖,稍带病容的他说话中气不足,但沧哑的嗓音更为他的权威气势增添了几许威严。
池昼丝毫不怵,眼里盛满令人心惊的杀意,“我妈怎样轮不到你来置喙!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面对这番呛词,赵振廷并没有生气,他很欣赏,欣赏池昼身上那股如满弓拉起的狠劲。
只有这样狠戾性情的人,才有资格在京城拼杀,和其他两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