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酒喝得有些多,本想着点个女人就睡在花楼得了,但想到最近花销太大,免得被耿坚找麻烦,庄海还是想着回客栈睡觉得了。
走入往常的小巷深处,大半夜安静些也是应该的,可庄海老觉得有些古怪,频频回头观望,却什么都没有。
在即将走到拐角时,他猛的一窜转身躲到墙边,斜着眼睛瞄着身后的路,他看见,有一个红衣女子,幽幽地走在巷子里。
庄海吓了一大跳,刚刚,刚刚明明没有人的,他咽了下口水,一边害怕,一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女子的脸庞隐在黑暗里,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那女子越走越近,庄海这才猛然注意到她走路没有脚步声!顿时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连忙往客栈方向跑。
却在一转头,撞上了一张倒挂着的人脸,那女子笑意盈盈问他:“找我啊?”
庄海吓得大叫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他哆哆嗦嗦地转身就要跑,却被迎面而来的一棍子敲晕。
沈重照拎着棍子在他身上戳了戳,朝着倒挂在树上的青石说道:“行了,下来吧,怪吓人的。”
青石借力轻轻跳了下来,“哎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然后接过纪星禾准备的绳子,将庄海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
庄海是被痛醒的,模模糊糊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等到他醒时,旁边一个年轻女子在收拾着银针,有几根还扎在他身上,吓得他不敢乱动。
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过来,拿刀鞘拍了拍他的脸,“哟,醒了,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这才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痛,像被人打了几耳光,又混混沌沌想起晕倒之前的事,立即破口大骂起来,“臭婆娘大半夜装神弄鬼阴老子!”
却突然感觉胸口痛得厉害,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浑身无力得很,纪星禾收起最后一根银针,“嘴巴放干净点。”
等到银针拔出,庄海才觉得又活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发觉自己被绑得死死,四周又都是陌生环境,这才憋屈地咽下这口气,暗道一声糟糕。
沈重照从后面走过来,拎着一张椅子往庄海面前一放,示意纪星禾去旁边呆着休息,然后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庄海一看便知他才是主事人,便不服气地开口嘲讽道:“都是道上的,有事便真刀实枪地干,你找两个女的吓唬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沈重照冷笑一声,“你就是庄海?”
这一开口,庄海才发现这人也是女子,只不过作了男装打扮,不由也轻视了几分,“不是!你认错人了,还不快把爷放回去!说不定还能饶了你。”
沈重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是啊,那直接打吧。”
青石立即拽起庄海狠狠摔在地上,随即一拳拳落了下来,专挑疼的地方打。
庄海猝不及防,被打得说不出来话,只剩凄厉的痛呼声,等到青石打爽了,这才停手,“可以,热身了。”
庄海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只觉哪里都疼。
沈重照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继续问道:“你就是庄海?”
他立即反应过来,在地上蜷缩着点头,“是是是,我就是庄海,有什么话您直接问。”
沈重照点点头,“嗯,我们找的就是你。”然后给青石递了根棍子,“先打一顿。”
庄海脑子都转不过来了,怎么是也打不是也打。
青石却已经接过棍子朝他打了下来,庄海急忙努力翻了身避开攻击,喊道:“你们是耿坚的仇家对不对!他的事我都知道,问我!我都会说,别打了别打了。”
“哟,刚刚不是还挺硬气的。”青石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继续挥着木棍。
沈重照也依旧不为所动,庄海一边痛呼一边喊道:“耿坚他杀人放火!收私税!贪污!侵占民田!制造冤假错案!我都知道的!”
沈重照一挑眉,示意青石停下。
青石丢开木棍,活动了下手臂,“还有意外收获呢。”
庄海松了口气,忍着浑身的疼痛说道:“我可以都告诉你们,但我能得到什么?”
青石不屑一笑,“喂,你搞清楚,你人都在我们手上了。”
庄海这个时候倒是无所畏惧起来,“好啊,把我弄死,你们一辈子都拿不到证据。”
沈重照摆摆手,“你想要什么?”
“三千两银票,一匹马,送我安全出定州,之后我就把藏罪证的地点告诉你们。”
沈重照笑了一声,“你想得倒挺美,看来你早就想逃离耿坚的掌控了吧。”
庄海低下头哼了一声,“他说我们之间是合作,实际上跟给他当狗有什么区别。他离死也不远了,听说最近定州来了个御史,耿坚慌得不行,一边忽悠他一边在到处掩盖,死了不少人,怕是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沈重照皱了眉,不动声色地和青石对视一眼,沈宜辰这傻子,还是惹麻烦了。
沈重照换了个感兴趣的口吻问道:“哦?御史?”
庄海看着她,“别想从我这打听消息,我也不傻。”
沈重照笑了笑,“是,只不过我在考虑刚刚的条件,我的目的只是耿坚,你无关紧要,但是交易前为表诚意,送我几条消息,不过分吧?”
庄海仔细思量一番,谨慎地点头道:“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那御史…真是来查耿坚的?”
“大差不离了,但看起来脑子不太好,被耿坚忽悠住了。”
“……”沈重照有些无言以对,这和她在战场打仗,后方的沈宜辰不仅把她粮草断了,还把粮草运到敌方去了有什么区别?
可还有一点很奇怪,如果真是如此,蝉衣为什么没有消息传来?
“那御史身边,有没有一个佩剑的女子,个子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