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照走到一半便遇上蝉衣,牵了她的手到一旁说了些什么。
裴良义和耿坚也适时赶来,沈重照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怎么?我们说几句小话你们也要听?”
两人面露尴尬,一边说着不敢一边退到一旁。
耿坚在心里衡量着这位蝉衣姑娘的地位,想着日后好巴结,便假装好奇问了一句:“裴侍卫,这蝉衣姑娘与大人…?”
裴良义整了整衣服,端着架子回道:“一把年纪了少打听。”
其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主要是公主没教过他。
耿坚在心里呸了一声,一个当侍卫头头的,说难听点不也是个下人,在这狐假虎威什么劲。
等到沈重照二人说完话,耿坚抢在裴良义前面就凑了上去,笑得那叫一个和蔼,“蝉衣姑娘,我给您道个歉,此前之事真是对不住啊,不过现在都说开了,误会!误会!
我等会给姑娘安排个上等的房间,姑娘好生歇息。啊…还是说和大人…?”
堂堂一个知州,在一个平民女子面前自称“我”,姿态也是放得够低。
沈重照冷着脸表示:“她和我住。”
“诶,好好,下官马上安排。”耿坚这心里立即便有了计较。
沈重照又问蝉衣,“咱们行程不急,你想住多久?”
“住两天休息下吧,这定州的人我都不是很喜欢。”
这一句话信息量可就大了,耿坚的眼珠不住转了起来,“敢问大人,此行是为了…?”
“上边的事,你少打听!本官已经很不高兴了,小心连带着参你一本!”
“哎哟,是是是,下官多嘴了。”耿坚说着还打了下自己的嘴,“把大人伺候舒服最重要!”
沈重照都不带多看他一眼,拂袖便走,蝉衣却喊住了她,“大人,我的剑还未拿回。”
耿坚连忙表示好好存在房里,这就去拿。
沈重照便让蝉衣跟着耿坚去拿,自己带着裴良义先走了。
去房的路上,耿坚正欲借故与蝉衣攀谈一二,蝉衣却先起了话头,“耿大人,我家大人脾气不好,您多担待点。”
耿坚笑眯眯地回道:“哎哟这是哪里的话,大人这是性情中人,直率豁达,耿某很是欣赏大人。就是不知…大人是何方人氏?”
“岐阳赵氏。”
耿坚这脑袋一转,立即便想起赵家在永平担任的几个要职,“哦!望族,望族啊,大人能来我们定州,真是不胜荣幸。”
耿坚带着她拐了个弯,“姑娘,房到了,外人不便入内,耿某让下人去取剑。”说着便招了管房的小厮进去。
不久,小厮便捧着剑和一个盒子毕恭毕敬地递给蝉衣,蝉衣只拿回了剑,略带迟疑地问道:“这是?”
耿坚笑得客气,“就是给姑娘的一点小礼物而已,贵在心意,姑娘莫要推脱。”
蝉衣故意默了许久,才扫了一眼盒子,“行吧,那多谢耿大人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还望蝉衣姑娘能替耿某美言几句,若是大人这路上有什么要紧事,都能来找耿某,耿某知无不言,两肋插刀。”这番话说得倒是恳切。
蝉衣也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大人今晚应该,有事相商。”
此话一出,耿坚立即大喜,但表面还是笑着点点头,指挥着捧礼物的人跟在蝉衣后面。
蝉衣转身欲走,“留步吧大人,让下人带我回去就行。”
蝉衣回了沈重照的屋内,这院落挺大,沈重照都让裴良义派了自己的人守着,不让耿坚的人过来。
裴良义正问着要不要去看下三皇子,沈重照想着让他吃点苦长些记性,便没同意,见蝉衣回来,就让裴良义退下了。
蝉衣将盒子放到沈重照前面,“送的礼。”
沈重照摸了一下,是个镶银檀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把嵌着宝石的小刀,下边还放着丝绸垫着。
“倒是挺会送的,知道你对那些精巧首饰没兴趣。”
蝉衣拿着小刀看了一圈,又放回盒子里,“太花哨了,奴婢也不喜欢。”
沈重照将盒子合上,又推给她,“收着呗,转手卖了也行。”
“罢了,看阁里哪个姐妹喜欢便送了。”蝉衣顺手收了起来,又说着:“透露得差不多了。”
沈重照食指轻敲桌面,“那就等青石押着人来,准备收网。”
“倒是没来得及问,星禾没跟着?”
“来得急,也不知有没有危险,便没让她跟。”
蝉衣帮她斟了杯茶,顺势也坐到旁边,“公主是有意?”
“那倒还没有,入阁可要考核,而且我觉得她自有想要的去处。”沈重照浅品了一口茶,发觉竟然是黄山毛峰,也拿了个茶杯给蝉衣倒了一杯。
“啧,要不拿点回去给傅桢岚喝喝。”这茶不算难得但也挺贵。
蝉衣喝了一口表示喝不出感觉,在她看来茶都一个样,沈重照也说着:“没事,我也觉得这玩意没啥好喝的,也就傅桢岚喜欢。”
但还是让蝉衣把耿坚的一大罐茶给薅走了,不要白不要。
蝉衣便将茶罐也一并收到行囊里,却还是好奇问道:“总觉得公主待纪星禾没什么戒心。”
沈重照转着茶杯思索着,“是吧,我也觉得,跳出局面来看,她的身份还是挺可疑,但我还是信了,而且她这一路走来,也确是没什么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