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黑压压跪满一地的百姓,听到他们哀泣的哭诉声,只觉得心里沉重,难受至极。可是他不敢上前。
他的手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入掌肉之中。虽然有钟离留下的药,毒性发作得没那么快,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你快帮我看看我儿子,他的病越来越重了!”
一位老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恳求道:“王爷啊,我家的孩子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啊!我们已经等不及了!求求您,快救救我家的小子吧!”
严蔚歇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终于抬腿,慢步朝内院而去。
内院,躺倒了好些人。他们全身溃烂,发出恶臭味,身体不停的颤抖。严蔚歇走到最近的那位病患面前,用力掰开他的嘴巴,把药灌进去。
“咳咳咳,咳咳咳。”
“好点了吗?”
病患点点头,严蔚歇这才舒了口气,转过身去查看剩下的人。
元季见他惊讶不已,忙问道:
“世子您怎么来了?为何不去好好休息。”
严蔚歇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又看向一旁,一名中年男子,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双目呆滞,似是没有意识,却又不断抽搐。
严蔚歇伸手搭上对方的脉搏,他的脸色顿时凝固住,瞳孔骤缩。他从怀中掏出药丸,塞进中年男子嘴中。
元季见状又是一惊,道:
“世子这是钟离姑娘留给您的药啊。”
“不能再有新的毒尸了,你去把症状较重的百姓,安置到望月楼去。”严蔚歇吩咐道:“再派几名大夫,守住望月楼,不让人靠近。”
“可是望月楼是您和……”
“照办。”
元季见严蔚歇态度坚决,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待所元季走后,严蔚歇坐在床榻边,盯着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良久。
他发现男子的衣衫中,有一个信封。轻叹一声,拿出他怀中的信封,拆开。
信封里,装着的是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严蔚歇低头看了半晌,突然一怔。
难道
想到此处,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颤抖着双手,撕下信封上的那一块布条,露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放大。那张纸上,清楚的写着三个字
“冷月宫。”
“是她”
他的手紧紧捏着那块木牌,仿佛握着一个烫手山芋。他想起那天晚上,他们惺惺相惜,相互安慰,她用温柔安抚他的心。
他记得,她说过。你是我生平见过最厉害的男人,也是最狠心的男人”
他以为她说的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