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何竟然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拿给了我,还说:“属下一直留着,这一柄倒用的是好材料,刃口挺锋利的,配了刀鞘,觉得很趁手。”
“有多锋利?”我几乎神经过敏般地捉住了这个字眼,“依你看,以大齐最好的铁匠,能不能锻出这种效果?”
追车的队伍,会不会也来自未来呢?如果是,倒好了。我很希望前后两次意外是同一拨人所为,至少这样就能够合并同类项,一起视作“对我不利”的那一批。不然我身边还真称得上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麻烦大了。
在我期许的目光中,乔何耿直如实作答:“属下也不知道。属下只学过打架,不会打铁。”
“好,你先休息吧。”
我躺在床上,怀抱佩刀,盯着房梁冥思苦想到后半宿,最终脑子从思绪万千变成空空如也。
我失眠了,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心自在。
三更,我径直走过打着瞌睡的守卫,伴着昏昏沉沉的月光找到一排客舍之中心自在的住处,敲响了禁闭的卧房门:“心自在,你醒着吗?”
没有应答。
我开门进去,坐在在他床头拍了他半刻钟,他揉着眼睛攥住我的手,迷迷瞪瞪道:“啊?谁……干啥……”
很好,自在亦未寝。
我悄声说:“心自在,我感觉有人想杀我。”
“我现在就很想杀你。”
他的眼皮短暂地张开了一下,又无力地合上。我赶紧拿出一吊铜钱在他耳畔摇了摇,钱声是最好的闹钟,心自在医学奇迹般地从床上腾地坐起来,险些撞到我的鼻子。
我摸过床头发现的眼镜递给他,一边等他醒神,一边把短刀拿给他看,并且一一详述了自己的担忧。
“你是说……之前几次三番,有人试着暗杀你?而且根据现在的信息,他们是异人?”心自在撑着下巴凝神细思起来,“不无可能。就我的经历来看,同类是地狱。这群疯子自相残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说,我想不通自己明明是很低调的人,就连冒用先人诗词假装自己才学的事情都没做过,怎么被穿越者找上门的。
“恐怕只是你自认为没有端倪。可异人的身份,彼此之间是藏不住的,就像我遇到你,你一眼便会知道我有问题。”心自在是在说注射器的事情。
我想起那时场面的荒谬程度,撑不住笑了:“你好意思说。你的药品怎么看都很不安全。也亏胆子够大,竟然拿着三无产品去面圣,这算不算一种非法行医啊。”
“其实……”
心自在停顿了一下,忽然屏着呼吸看向我:“我敢去管这档子事,主要还是因为,蓖麻素与我有些关系。”
我笑不出来了,愣着眨了眨眼。
他见我没有第一时间发作,定了定心,像是鼓着一口气才流畅地说:“蓖麻素是我与一位共患难的朋友做的,后来流传了多少道人手就不得而知了。”
他终于看清我手里还拿着一把一尺来长刀,立刻举双手缩在了床的角落里:“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一路上难道就不需要盘缠,不吃饭吗?就是买点儿毒药赚两个小钱罢了,我哪儿想到最后牵连到兰陵王这种级别的人物。再者说,我也为此善后了呀。”
“你小子真能憋,这么重要的事情到现在才告诉我。”我忍住手起刀落给他的脑袋放个长假的冲动,笑嘻嘻地用刀柄帮他推了下眼镜,“害得我好惨,不如我把你鲨掉算了。”
他讨好地笑了下:“不可能的。你一点儿狠不了心。何况我这么有用,是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