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内侍从高梯上走下来,道:“陛下今日政事繁琐。世子就于此处问安便可。”
闻言,严蔚歇周身寒透,自嘲一笑后,躬身行礼道:“末将严蔚歇拜见陛下圣安,恭祝吾皇万岁。”
内侍面露难色,又不见厅中有新令传出。
严蔚歇看在眼里,心中不是滋味,不半晌又道:“微臣告退。”
说罢拂袖而去。直到他落寞的背影,远离宫墙。那威严的殿中才发出询问。
“定南王世子走了吗?”
“回陛下,走了。”
“往哪去了?”
“回陛下,出宫了。”
“没有去宜欢殿吗?”
“没有。”
“这样啊,原以为他会去见见她的。”
严蔚歇回到王府中时,已是午后。厨房还未收拾出来。见元季还在忙着,他拿着那个扁扁的酒囊,独自外出打酒。
走在北城都的街道上,只觉与他这落寞之人格格不入。辗转一番,他出了城。守卫见他未带行李随从,便也没做阻拦。
他一路向西走,来到一个小村庄,依稀记得附近有个酒家,自酿的花酿甚为甘醇。
如今青山依旧,却不知人面是否还在。只能暗暗期盼那小小的酒肆别关了门才好。
好在那酒肆还在,这也是此番回京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那酒家就在山脚下避风的亭子旁,挂着几个番旗,木质的栏杆上挂着些店家精心编织的花环。
他依稀记得年少时,常会邀上三两好友,到此饮酒作乐。喝醉了,就爬到山坡上,睡在满山的春花里。如今朱红的栏杆漆已经剥落,寒冬腊月的门栏上也没有花环。就连开满山花的山坡都是一片萧索。
心下一沉,犹豫着推开门扉。他静静的听了半晌,酒肆里并无人声。心下奇怪,步子也快了些。
廊上的建筑已经腐旧,踩下去地板还有些松塌。就在他心生退意之时,依稀间见到在酒肆做工的丫头。
那丫头直直的看向他,目光中满是疑惑。严蔚歇暗自神伤,开口问道:“请问……”
话音未落他便停下,只见那丫头直直的倒下去,胸口中了飞镖。
严蔚歇运气戒备的看向四周,查探了一番,却依旧未察觉到有人出没。如此远的距离,精准的一招毙命,行凶者一定是高手。
他只好走进酒肆店铺之中,再做决定。
他走进大堂,发现堂中也是空荡荡的,想来也是,这样冰天雪地,怎会有人来喝酒。只见得靠窗的桌子,坐了一桌人,边军打扮。
他正怀疑是否自己功力退步,如此近的距离他竟没有察觉到桌上的五人。
走近一瞧却发现那五人都已毙命。也都是胸口中镖。此时他已不再担忧,是否有人加害,只是由衷感叹:“好狠辣的招式,好深厚的内功。”
若是之前,他定是想不出是何人所为。但在遇见一一后,除了她想不到第二人,能有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