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确实很虚弱。昭阳想到什么,将他扶到床上躺好,又道。
“你先躺着休息,我去叫太医来。”
严蔚歇没有回答,只是恹恹的睡了过去。
昭阳出门,吩咐元季拿一套新衣服给严蔚歇换上,又让他好生躺着。
半晌,御医也到了王府。御医替严蔚歇把脉,面露难色。
“公主,王爷身上的毒很是凶险,下官无能,请公主恕罪。”
昭阳一怔,“你是说他中毒了?”
御医点点头。她这才想起那日,他为她挡了毒针,怎么可能没事呢?她居然真的信了他说的话。
“那怎么办?”昭阳急了。
“这”御医沉吟,“这毒素已经蔓延至全身,下官暂且无法抑制。只是”他迟疑着,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昭阳催促道。
“公主,这毒素虽已侵染了王爷的内脏和五脏六腑,好在王爷似服过灵药,暂时护住了心脉,性命无碍。只是……”
御医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觑了眼昭阳的表情。
“只是什么?”
御医叹口气,“只是最多可保三天,三天之后若不能解毒,王爷必死无疑。”
三天?三天
昭阳的身子晃了两下,一张俏脸瞬间失了血色。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仿佛听见一声惊雷炸响。
御医见状忙道:“公主保重,下官先行告退。”
昭阳无力的摆摆手,御医逃跑似的走了出去。
他走后,昭阳瘫倒在地,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
她想起那日的事情,他明明受了伤,又拼尽全力帮她挡了毒针,还耗用真气给她逼毒。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喃喃的问。
她想起,那时她去边关历练,他教她武功。她资质平庸,总是要练许多遍才能学会。他就在旁边陪着她练,也不责怪。
她问:“为什么这样耐心教我?”
她记得他说:“我很佩服你,娇生惯养的公主,为了国家愿意上阵杀敌。”
“你很佩服我?”
“对!”他丝毫不隐藏对她的欣赏。
“若不是和雪心有婚约在前,我定会爱上你这样的女子。”
“可是,你是世子,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吗?即使你和她有婚约,我们也能……”
“她是世间罕有的好女子,我不会让她做妾。而你,更是身份尊贵,不需与别人分享丈夫。至于我,天生愚钝,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也只能爱护一个人。”
……
也是那天昭阳告诉自己,不要爱上这个人。他是敌人,不是情人。
因为她明白,严蔚歇说一不二,这一生只会爱钟雪心。她是最尊贵的公主,她不想祈求怜爱。
可是这次回来,她发现她错了。这个男人的每一份温柔,都是动摇她决心的利剑。她不介意他心里有谁,只想让这份温柔独属于她。
可是如今,他却要为她而死。她无比痛苦。
床上的人眉目轻蹙,嘴唇紧抿。昭阳忙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可以慌,严蔚歇不能死!
昭阳请御医去看严蔚歇的消息,很快传到北燕帝耳中。他听完御医汇报,沉默了片刻。对宫人道。
“摆驾宜欢殿。”
宜欢殿是钟雪心寝宫,北燕帝登记并无尊封太后,她便一直住在这里。
这日她正与侍卫交欢,忽的听内侍尖锐的嗓音。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