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的时候他闻到了酒味，看来前天晚上的酒劲儿还没过去，他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然后又回到床上躺下。
智能管家给他放了一首轻快的音乐，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回忆着刚才的演唱：发挥还算稳定，错了两处无伤大雅。
他听着歌，很快就睡着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看到了在一部科幻片里看过的画面。
在智能时代的尽头，智能人替代人类掌控了世界，而人类被无穷尽的欲望吞噬，逐渐演化成另外一个物种，他们身体臃肿，虚弱无比，目光呆滞，开始习惯了用四肢爬行……
早上五点，辛磊从噩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来，发现衣服已经湿透。他感到一阵心慌，于是决定起床出去走走。
穿好衣服下楼，来到街上，一阵风袭来，心情缓和了几分。
与晚上的繁华热闹相比，清晨的大学城格外安静，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起过这么早。
很久了，久到离谱那种久。
“记得上一次早起，还是大一上学期的事情，一转眼四年过去。”他边走边想。
街上空无一人，连个清洁机器人也没有。
他又想起了那些机器人的样子：圆筒状的身体上分成红黄绿三个储藏室，那是用来垃圾分类的地方。两个发光的眼睛被安在了圆筒最上面，捡到可回收的垃圾发绿光，捡到不可回收垃圾发黄光，捡到有害垃圾发红光。他们的样子，要让人怎么描述才好呢？反正就是设计它们的工程师原本想兼顾美观和实用。显然，工程师还没能做到，改进空间还有很多。
两边墙壁上的大屏幕发出的灯光这时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它们配合着东方的日出，做着亮度调节。
辛磊路过最近的十字路口，抬头看到路中间孤独的矗立着一个“路灯”。
自从有了智能LED屏，人们现在已经很难看到路灯，只在每十字路口处会看到形似路灯的建筑物。它们其实也不是用来照明，而是作为智能交通系统的一个参照物。
交通部门通过建设这些分布在城市各个路口的路灯，对智能交通进行管控。它们更像是智能时代的交警，维持着新时代的交通秩序。
辛磊所在的D市作为科技中心城市，低空公共出行网络已经逐步完善，飞行汽车，空中巴士都已成为现实。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首次在现实世界中得到实践。交通工具速度更快，同时空中交通线路的选择更加灵活高效。这些科技带来的生产力让距离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
低空出行暂时不对私人开放，因此只有在周末，人们才会自己开车享受古老的驾驶乐趣。
他踱着步继续往前走，空旷的街道两边分布着各种商店，多半都是无人自助的，要么就是配上几个机器人做一些辅助工作的，还有零星几个传统商店。大大小小的招牌上有规律闪烁着各色字样：智能游戏品牌、智能餐厅、休闲娱乐、成人用品、美容美发……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的晚饭都吐了，现在腹中空空，索性先吃个早点。
找了半天终于看到有一家开着门。
他走进去，发现一个顾客也没有。
“小伙子，吃点啥？”老板戴着围裙憨憨的笑着问。
“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一个鸡蛋。”他点了久违的老三样。
“好的，这里有爽口小菜，你自己拿。”老板指了指门口的桌子。
“好”，“冒昧问一句，我记得之前有三四家早餐店，怎么现在剩您一家了？”
“嗨，坚持不下去了呗，现在的人都是点外卖，没几个人愿意大早上起来买早点了。你想啊，手指轻轻一点，几分钟就送到，特别是跟快递公司合作以后，用那个什么管道送，唉，这外卖是快得越来越离谱咯。
省时又省力，甚至还比咱便宜，你说说，这世道变的，把人都舒服成啥样了，我也就是靠着几个老顾客，还有附近的老年人来捧场，还能将就开着”，老板无奈地诉苦。
辛磊点点头，的确如此。
“早啊，林叔叔，给我来份早点，照着平时的多加一个鸡蛋就可以了，谢谢！”
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澈而明亮，辛磊扭头一看。
原来是赵欢欢。